红袖看到沈沧澜,浑身一颤,随即行礼:“世子。”
黎青鸾还没等着行礼,就被沈沧澜打断,他一挥手,张口就是讽刺:“霁王府上的人,我可不敢受礼,毕竟不知道哪个护卫就是霁王妃呢。”
这话……也忒难听了……黎青鸾默默想,不过谢霁好歹也是刚封上的王,怎么也不见别人对他有一点恭敬,说明他这人品差得很啊。
就在黎青鸾沉默时,沈沧澜早就甩袖离开了,脚步匆匆,不知去干什么了。
黎青鸾看向小厮,小厮额角的汗唰一下就流了出来,他结结巴巴道:“侯爷不在……夫人和小姐都在卧床养伤,世子的意思是您请自便。”
好家伙,黎青鸾无语望天,背靠谢霁这棵摇摇欲坠的大树,掉下来的永远是坏果子。这要是换成钰王,陈氏和沈露雪撑着病体估计也得把钰王给抬进去吧!
不过倒也清闲,于是黎青鸾挥挥手告诉小厮去忙,她让红袖来带路,小厮行了个礼,一溜烟就跑了,好像黎青鸾是什么洪水猛兽。
黎青鸾:“………”谢霁你绝对没救了!她都开始犹豫和他合作究竟是不是好的选择,要不她去选钰王吧?
黎青鸾一边心里唏嘘谢霁的处境,一边跟着带路的红袖进了沈露安的碧玉院。
武安侯府的手脚的确快,生了那样一桩事,不过三天,沈露安的碧玉院已经初见规模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凑在红袖耳畔道:“那些画在哪儿?若是院子被翻修的话……”
红袖也悄声回她:“您就放心吧,绝对找不到的。”
片刻后,黎青鸾眼角抽搐地对着茅房:“我……藏在这儿了?”
红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这是奴婢放的。您画了画之后从不多看一眼,只交由奴婢好好存放起来,奴婢怕被人现,只能放在这儿。”
也是,若是被旁人知晓沈露安画男子画像,沈露安能被流言碎语这匹猛兽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您等一等,奴婢去拿。”
黎青鸾的目光落在红袖身上,只见红袖从砌成茅房的墙中敲打一下,待敲到了清脆的声音,她才小心翼翼从墙中抽出一块砖,从砖之中将小小的布包抽了出来,随即又将砖给推了回去。
红袖将布包递给黎青鸾,还特意解释了:“您放心,奴婢用香薰过这布,里头的画卷沾不了味道。”
黎青鸾向来不讲究这些,毫无芥蒂地接过布包放进了袖袋之中:“等找个安全的地方再看,我们先去拿银子。”
“银子?”红袖不解,哪里来的银子?
待看到了碧玉院之中已经被沈露雪送来的宫中给沈露安的赏赐,红袖终于明白了。
黎青鸾挑了几支簪子和耳坠统统装进袖袋之中,簪子可杀人可卖了换银子,是个好东西,耳坠轻便可卖了换银子,亦是好东西。
看着黎青鸾准备把整个妆匣之中的饰放进她的袖袋之中时,红袖弱弱地提出抗议:“您还是留些吧,待后来您若是进宫还要戴呢。”
黎青鸾挑一挑眉,说不定她回了南齐就不回来了,哪里来的进宫。
不过她还是听了红袖的建议,毕竟她还占着沈露安的身体,没有帮沈露安复完仇。
于是,两人就这般大摇大摆地回来,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没有任何人阻拦。
可两人不知道,一双眼睛正在暗暗注视着一切,看到两人离开,那人眼神飞快地闪过阴鸷。
浑然不知的黎青鸾和红袖坐上了回松柏楼的马车,黎青鸾也在这时打开了布包,许是画卷被放得久了,墨迹有些模糊,但仍看得出这画卷之上的男子惊采绝艳,眉目胜画。
眼神描摹着画卷男子熟悉的轮廓,黎青鸾却是红了眼眶,这是——贺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