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红袖抬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您手臂上有道疤,是二姑娘用鞭子打的,错不了,您就是奴婢的大姑娘。”
原来如此,黎青鸾笑了笑。
“既如此,那你就当我失忆了,同我说说过去的事。”黎青鸾将她扶起,示意她坐下。
红袖有点犹豫,可对上黎青鸾的目光,只得慢慢在矮凳上坐了下去。
“你方才说我手臂上的疤是沈露雪打的?”
红袖点点头。
“那你就说说我在这武安侯府的生活吧。”黎青鸾沉吟道。
武安侯娶过两任妻子,第一任便是沈露安的母亲,镇国大将军裴浩河的女儿裴念慈,裴念慈有一子沈沧澜一女沈露安,并且在沈露安两岁时因病去世;第二任妻子是陈氏陈佩兰,从侧室提到正室来,之前便有一子沈雎一女沈露雪,在这个嫡庶分明的时代,把侧室提为正室是令人所不耻的,因而无论如何,在外人眼中,沈雎与沈露雪都屈于沈露安之下,再加上皇室婚约的加持,可以说沈露安应该可以在武安侯府横着走。但自从沈露安痴傻后,便是人尽可欺了,当其冲的便是那陈佩兰与沈露雪了。
“沈……我的外祖父为什么都不帮我?”黎青鸾有些困惑。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红袖道,她也是在沈露安小时候被裴念慈从人牙子手上救下来的,跟沈露安一起长大,自然没见过作为沈露安外祖父的镇国大将军。
“我以前为什么痴傻?”黎青鸾又疑惑。
“您一开始还好好的,但后来慢慢的神志不清了,奴婢也不知什么原因。”红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什么?”黎青鸾敏锐捕捉到她眸中的犹疑。
“奴婢觉得过去的您并不痴傻。”红袖隐晦道。
红袖的意思是说……沈露安是装成痴傻的?为什么?
原以为这沈露安只是普通被欺负的痴傻嫡女,这里头还大有文章呢?
“那我过去有没有什么令你不解的行为?”黎青鸾问。
“您……喜欢作画。”红袖想了想道,“不过您的画毫无例外的都是一个男子……”
“一个男子?钰王吗?”黎青鸾有些不可置信,沈露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画的哪里的男子?
“不是,奴婢没见过。”红袖绞尽脑汁地想,“但那男子长相极好。”
“带我去看看!”黎青鸾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是沈露安的一个突破口,能让她得知沈露安的行动轨迹。
此时的外头,谢霁正倚在浮雕栏杆上逗鸟,一边逗鸟一边沉思。
六皇子……哦不,应该说是霁王殿下,封王旨意在黎青鸾昏迷时已昭告天下,谢霁算是正儿八经的王爷了,随着封王旨意而来的便是去南齐吊唁的旨意,因而霁王殿下颇有些心慌意乱。
他去吊唁那个比男人还男人的南齐女皇——那个已经与他和离的死了的南齐女皇,那个他曾经……
想到这儿,谢霁嗤笑一声,都是死人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不过令他意外的是里头那个和南齐女皇有点相似又浑身谜团的沈露安,他为什么会在她身上耗费心思?因为那点子相似么?
谢霁永远不会钻牛角尖,既然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那就不想了,顺其自然好了。
“离歌。”谢霁冷冷道。
离歌会意,立刻道:“方才松柏楼掌柜拖出去了一个尸体,应该是那位杀死的。”
谢霁闻言笑一笑,笑中带着了然。
看着谢霁浑不在意的模样,离歌不禁小心翼翼开口:“殿下,齐王殿下和那位要是达成合作……”
谢霁漫不经心的目光飘到离歌身上,离歌立刻止住话垂。
“先去南齐。”谢霁淡淡道,“其他事待回来便可知了。”可知便意味着可变。
“是!”离歌躬身。
“去南齐吊唁是么?”随着一句问话,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黎青鸾带着红袖自屋内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