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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夑谶很快就回答了他心里的问题:“不过没关系,除了魔皇和妖王,他还遇到我了啊,多幸运。”夑谶站直身子,看起来心情不错,“给他苍白又无趣的生活加点料,你说他会不会感激我?”
黑袍人瑟瑟发抖的垂首,半点大气也不敢喘。
“秦离那边怎么样了?”
另一个黑袍人走上前,垂首道:“近日来来魔皇陛下没有露过面,想来是伤的很还在修养。三部掌令这几日几次出入无涯殿,而后调兵去守了几个人魔两界的通路,就连无涯殿外的守卫都调走了,看起来是没有意识道我们走的并不是寻常的通路,方向完全错了。”
“没意识到?”夑谶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嫌弃道:“你当秦离蠢还是红豆蠢?这么做肯定有别的意思,再去查,查不出来把你头骨……算了你那骨头也不好看,扔海里喂王八吧。”
那人身子浑身一颤,“那无涯殿那边……”
“继续守着。”夑谶十分不满,“他不出来我可怎么杀他啊。”
“是。”那人瑟瑟发抖的转身走了。夑谶在殿里扫了一眼,随手一指:“那个,你。”
被他指到的人心顿时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把这些废物扔海里去。”夑谶闹眼睛似的转过身,“看着闹心。”
跪在地上的众人瞬间抖如筛糠,大声哭嚎:“尊上!尊上!”
夑谶把手里的头骨放在空的架子上,懒懒的朝一边的软塌走去,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动作快点。又指了旁边一人,道:“去给妖界传消息,让妖王快点做决定,跟他说,没有他我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磨磨唧唧的,难怪他追不上白染。”
那人一愣,犹豫道:“……原话?”
“原话。”夑谶往软塌上一躺,闭眼道:“再加一句,当年秦离可比他痛快多了。”
“……是。”那人转身走了,夑谶胳膊枕在颈下,望着对面墙上精致雕花架子上最正中空着的位置,低声笑道:“白局长,你可什么时候才会来啊……”
人界。
A市最为高档的旋转西餐厅里,小提琴曲调悠扬,烛光温暖而有情调,侍应生穿着修身的燕尾服,端着红酒间歇走过。落地玻璃外是A市灯火辉煌的夜景,霓虹初上,五彩斑斓。
靠窗的桌子风景最好,时恒穿着修身的西装,银色长发瀑布一般垂落,在尾端松松的系着。他的姿态十分优雅,一下一下将盘子中的牛排仔细的切好,而后递给对面的人,温柔的笑了笑。
白染坐在他对面,迟疑一下,“抱歉,我不吃外面的东西。”
时恒微微一愣,依旧举着盘子,“他家的牛排据说很好,要不要尝一尝?”
白染犹豫片刻,接了过来。盘子放在桌上,他拿起旁边的刀叉,动作有些迟疑,片刻后又将刀叉放了回去,抬头道:“抱歉。”
“该是我抱歉,早知道这样就不约在这里了。”时恒浅浅笑笑,道:“小染,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白染眉头微蹙,“还是算了吧。”
时恒并不恼,“那……小观?”
白染迟疑一下,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时恒笑了笑,问:“不吃外面东西这件事,方便问是为什么吗?直觉告诉我可能和魔皇陛下有关。你知道,这种事情上,男人的胜负欲总是很强。”
“没什么,只是习惯了。”白染神色淡淡,“同他没有关系。”
白染今天穿的依旧是白衬衫,因为人的气质太过干净清冷,在这样的场合里同着装精致的众人比起来毫不逊色。侍应生捧着红酒走过来为两个人倒上,眼神情不自禁的多看了白染两眼:“先生,您的红酒。”
“谢谢。”白染接过,修长干净的手指宛如大理石。他抿了口红酒,放在一边,话题一转朝时恒道:“殿下有事直接派人来说就好,何必要定在这种地方。”
“我在想,”时恒看着他,慢悠悠道:“什么时候,我才能不需要刻意找理由,才能随心来见你。”
白染没接话,片刻后道:“今天殿下是有什么事?”
时恒看起来有点无奈,但那神色转瞬即逝,又恢复成平日的样子,“几天前你问我魔界那位尊上的事情,我骗了你,抱歉。”
白染看起来并不惊讶,“殿下执掌妖界,与人界本就并非同一阵营,有自己的考虑很正常。”
“多谢。”时恒松了口气,“我想了一下,还是应该告诉你。好歹有个准备。”
白染认真的听着。
“那位尊上,名为夑谶,生于无妄海,时间大概是你离开魔界十年左右。”时恒慢慢的说着:“没有人知道它因何而生,只知道他一生出来,便带着让人胆寒的能量,他身上集中所有魔界的特质,嗜血,好杀,没有同理心,思维跳脱,随心所欲,做事只凭好恶全无逻辑……他就像一个让人猜测不透的疯子,没有人能预测到下一步他要做什么。同时他又同一般的魔物不同,他……”
时恒微微皱眉,“他身上有仙界的气息,并且将这气息同魔息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就像是水和火在他身体里完美的得到了统一。”
白染神色并不好看,沉默的听着。
“起初,所有人都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魔物,我虽然不在魔界,可对无妄海还是有所耳闻,那里是魔界的根,每年生出的魔物不计其数,不值一提。可后来,他渐渐显示出了超凡的能力,最让人忌惮的是,他好像掌握了操控无妄海里东西的方法,让整个无妄海为它所用。”时恒道:“据我所知,你离开魔界的这些年里,魔皇陛下同样久不在魔界,唯一两次较长时间待在魔界,就是两次围剿无妄海。根据三界历史记载,魔界所有有意处理无妄海的魔皇最后下场都很惨烈,秦离能两次全身而退,这一点上,就算是我,也是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