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视线收回来,转而落在自己的膝盖上。
接下来的路程里,她再也没有抬头。
车子很快开到小区门口。
傅初白自从她上车前说过两句话之后便一直没再开口,林衔月摸不准他沉默的意思,便也不去打扰,很轻地道了声谢之后便抬手拉门。
或许是刚才的痛觉记忆太过清晰,林衔月刚把右手抬起来,还没往门把手上放便先一步停住,然后重新抬起左手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刚在路边站定,身后就传来一声轻响,
是车门开启关闭的声音。
林衔月一愣,转身去看。
驾驶座上的傅初白也下了车,隔着车子,两个人的视线就这么直白地在半空撞上。
神思算不上轻缓地颤了下,林衔月双唇微微张开一条缝,嗫声道:“你…”
傅初白似乎是眨了下眼睛,语气冷淡:“我有个东西要买。”
说完,绕过车头,往小区大门边上的商铺走去。
看方向,是要去那家药店。
林衔月顿了下,也走过去。
不算是跟着傅初白,她手还伤着,也是需要买些药的。
已经接近凌晨,柜台后上班的小哥昏昏欲睡,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只掀起眼皮瞟了他两一眼,就抬手指向边上的货架:
“两件八折,三件七折,今天充值,还有优惠。”
他这一串太过熟练自然,林衔月视线不自觉地看过去,
货架上琳琅满目,整整齐齐地摆着一堆…
套。
林衔月耳廓轰地炸响,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我们…”
她语气顿了下,大脑飞快地斟酌着,最终开口道: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
说完,她也顾不上那两人的脸色,径直朝店里走去。
搬过来的时候她到这边来买过些常用药,是知道治扭伤的喷雾和膏药在哪里的。
这个货架离门口不远,她能听见傅初白和店员小哥的对话。
店员小哥或许是见多识广,没再追问刚才的话题,转而尽职尽责地问傅初白需要什么。
林衔月手指蜷了下,呼吸不自觉地放缓。
安静了几秒,她听见傅初白的声音,清冷又寂然,像是冬日无声的大雪:
“失眠。”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但林衔月的肺里却像是不小心落了根针,呼吸间泛着细微的痛。
“安眠药啊?那不行,那个药得要医院去,有医生的证明才能开,或者说你买点代替品,褪黑素或者别的什么?”
店员小哥尽职尽责地介绍完,空间中又沉默了会儿,傅初白似乎是很轻地哦了声。
接近着,是店门打开的声音。
冬日的寒气猛地冲进来,把林衔月的呼吸搅乱。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随手拿起两盒药走到柜台结账。
隔着店门玻璃她能看见外面那条空荡荡的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