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献却是没像以前一样跪下认罪,只是低头默默垂泪。
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说道说,“陛下,您是昏君,还是圣君,老百姓心里自然有一杆秤,跟这顿饭没关系。
老奴、老奴只求你能把这顿饭好好吃了,然后有力气,去为咱大夏拼那一把!
这饭您要是嫌贵,老奴自个儿掏钱就是,能请陛下吃顿饭,老奴到死都能笑出声来!
陛下,请用膳吧!”
说着,他又扭过头去,用大袖擦了擦眼泪。
萧北玄不由摇摇头,说,“你这老东西,朕是去赶考,又不是去送死,你哭个什么劲?”
赵忠献连忙点点头,撑出一副笑容来,说,“对对对!咱陛下是谁啊,那可是天龙下凡,区区一次考核,怎么能难倒陛下?
老奴、老奴与宫中全体奴婢,只需安心守在宫中,静待陛下凯旋就是了!
陛下神威无敌,不可能败,绝不可能败!”
赵忠献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越发像刀割一般难受!
因为,他听苏若薇亲口说过,陛下此番“考核”,成功的概率,顶多十中有一罢了!
而且,如果不成功,陛下几乎必死!
当时赖三儿等人也在,听完他们纷纷表示要去帮忙!
然而苏若薇却一口回绝了,说这次考核,谁帮都没用,只能凭陛下自己一人!
后来白胜景又问,陛下能不能不去?
苏若薇是这么说的:
“他自可不去,只需投靠一个宗门,将大夏交上去便可。但是,投靠完宗门之后呢?
大夏的百姓不但再无资格得到一粒灵米,而且按照乾国的老例,可能每年都要有几万甚至几十万人,被献祭给所谓的‘国之上’。
陛下一生要强,自不容许自己的子民被如此践踏,故而此行他非去不可!”
记得赖三儿听完这话后,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如同小儿!
陈枭和白胜景也都双目泛红,默默无言,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而他赵忠献自己,更是热血翻滚,长愤于胸!
恨不得拿起长刀,用自己的命为陛下劈出一条血路来,哪怕就一寸、两寸也好!
五十年前为了填饱肚子,他一狠心把卵蛋给割了,可他心里的卵蛋,至今还没丢!
可,没卵用啊!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陛下吃好一点,希望到时候能多一把子力气罢了!
萧北玄到底是没有拒绝赵忠献的好意,早膳吃了不少。
吃完后,刚出得膳厅,他就发现赖三儿、白胜景、陈枭、王铮、赵甲乙、裘湛以及玄甲军各级将领等一班人,站在门口。
“哟,朕正想召见你们呢,你们就自己来了?”萧北玄打趣道。
却见众人齐齐跪地!
随后高声大呼,“臣等预祝陛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惟愿陛下,所向披靡、威加四海,为我大夏争出个朗朗乾坤!”
喊声,震得房梁亦微微作响!
萧北玄笑道,“还挺齐,排练过几次了这是?”
身为皇帝,虽然此时他心里也并无必胜的把握,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再大的压力,也不能转嫁给自己的臣子和弟兄!
何为皇帝?
肩负天下,手握日月,站在风口浪尖,能扛别人所不能扛,这才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