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慧纵使再怎么聪慧,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问题。
薄今时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阮慧姑娘,麻烦你通传一声,我们要进来了。”
阮慧皱眉,看向不远处冷漠道:“大人气晕了我家老夫人,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薄今时也回头看了舒清珍一眼,只见几个下人正手忙脚乱地给她盖衣服、找大夫、找下人来将舒清珍搬到屋子里……
他对着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下人上前来将舒清珍搬到附近的房间里。
又让那女子为舒清珍诊断了一番。
女子收回手,淡淡道:“老夫人只是因为急火攻心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醒来喝一些清热去火的药就好了。”
薄今时看向阮慧:“阮姑娘可听到了?老夫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现下还是王妃的安危更重要。”
眼见阮慧还是没有挪开的意思,他沉下了脸色:“还是说阮姑娘对王妃做了什么事情,心里有鬼,才不敢让本官进去?”
阮慧紧绷着脸,一言不发,可她的身体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要这些人不进去,随便他们怎么说都只算是造谣。
可一旦他们进去了,就坐实了主人擅自离开封地的罪名……
薄今时眸光渐渐变得锐利:“阮姑娘这是一定要为难本官了?”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只需要一点导火索,就立马能爆发。
就在这时,屋内响起了虚弱的声音:“咳咳……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变。
阮慧眸光一喜,好在她一直都紧绷着小脸,外人根本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
薄今时惊疑不定:“下官薄今时,参见王妃!”
阮锦宁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薄司监?咳咳……有什么事吗?”
薄今时敛眸,恭恭敬敬道:“启禀王妃,下官此来是有要事禀告,事关北城。”
“北城?”女声陡然拔高,却不显得尖锐,反而更加证实了她的虚弱。
紧接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阮慧这才变了脸色,她冷冷看了薄今时一眼,转身进屋。
薄今时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没有破门进去。
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披着厚重大氅的阮锦宁便在阮慧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唇瓣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明明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她鬓边却渗出了细汗。
薄今时惊讶:“王妃这是怎么了?”
阮锦宁刚要说话,一张口便又是一串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喘了好几口粗气。
待到她平复下来,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汗津津的,额边的鬓发都被染湿了。
她用帕子捂住嘴,歉意道:“实在对不住,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加上天气寒冷,本宫一来便染了风寒,这些时日也不见好。”
薄今时的表情有些奇特。
阮锦宁的神医之名都传到容州了。
堂堂神医,却连自己的风寒都治不好,这让人难免心中生疑。
要么怀疑她的病是假的。
要么怀疑她的医术是假的。
薄今时没有说出来,只将身旁的女子推了出来:“下官听说王妃身体不适,特意带了大夫为您诊治。”
他介绍道:“这位郑姑娘出身于杏林世家,虽没有在外行走,但在容州的权贵圈子里很有名。”
阮锦宁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在怀疑她。
她也知道他在怀疑她。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似是有雷电交汇。
不过一触即逝,阮锦宁道:“那就有劳郑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