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儿面色一变,急忙摆手:“不……不用了吧?还是让王爷好好休息吧,是我考虑不周,不该打扰王爷。”
一个大小便失禁的男人,身份再尊贵,也让人觉得恶心。
管家沉下了脸:“李姑娘……”
这时,帷幔后传出了虚弱的声音:“无妨,送李姑娘离开吧。”
那声音气若游丝,仿佛说话的人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李翠儿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跟一个将死之人说话一样,她觉得毛骨悚然,心中直呼晦气。
阮锦宁一直都在客厅里等着,见到李翠儿回来,她微微一笑:“李姑娘,见到王爷了吗?”
李翠儿一想到屋中的人就恶心的不行,她到底还没学会掩饰心事,脸上就带出了情绪:“没见到。”
她不欲再说这件事,冷声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觉得还是用钱买断我的救命之人比较好。”
阮锦宁当即沉下了脸:“李姑娘是在嫌弃我家王爷?”
李翠儿的确很嫌弃,当然看着阮锦宁陡然沉下的脸,她也没傻得表露出来,只是有些心虚地说道:“什么嫌弃不嫌弃的,王妃这话问的可真奇怪,他又不是我夫君。”
虽然口中说着不嫌弃的话,但她看阮锦宁的目光却透出了几分怜悯。
一个女人就算坐拥金山银山,但身边没个中用的男人靠着,这辈子也注定不会幸福。
那个王爷连生活都不能自理,肯定也不能人道。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眼前的王妃可怜了。
但,可不可怜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决定了,十五万两银子到手以后就和家里人离开村子,来城里买一套宅子,再买些奴仆伺候。
有了钱和宅子,以及城里人的身份,她就可以相看一家不错的婆家。
届时,他们夫妻恩爱,蜜里调油。
怎么不比这位守着个废人相公的王妃要来的幸福?
“王妃,给我十五万两,今后我就再也不会为此事上门。”李翠儿理所当然道。
阮锦宁挑眉:“十五万两?李姑娘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李翠儿重重点头:“我可是救了厉王的命,是他的救命恩人!莫说十五万两,便是一百五十万两,你们也是要给的。只是,我这个人心肠好,看在王爷已经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份儿上,才只要十五万两。”
盼儿听得火大。
阮锦宁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她放下茶杯,冷冷道:“李姑娘,慎言。”
李翠儿刚才是因为想到日后的美好生活而得意忘形了。
这会儿见阮锦宁沉下了脸,她忍不住有些心虚。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厉王的救命恩人,她就又壮起了胆子:“少拿王妃的身份压我,我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就算是王爷见到我也得客客气气的,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王爷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阮锦宁垂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说得不错,你是王爷的救命恩人。”
她再次执起茶杯,轻呷一口茶水,淡淡道:“既然李姑娘想一次性买断这恩情,本王妃也无话可说。”
李翠儿眼睛一亮。
十五万两银子!
终于要到手了吗!
这个笃定的念头刚一落下,就听阮锦宁又道:“只不过,王府并没有这么多钱。不瞒李姑娘,王爷一年的俸禄不过才一千两,而这一千两还要用来维护王府的正常运转和开支,每年剩下的,不过几百两而已。十五万两,我拿不出。”
李翠儿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须臾怒道:“你当我是傻子吗?堂堂王府,怎么可能拿不出十五万两银子?”
阮锦宁叹了口气,一脸悲苦的模样:“王府也不可能凭空变出银子,王爷如今卧病在床,无法征战立功,自然拿不到陛下的赏赐,我们只能依靠每个月的俸禄度日。
而王爷调理身体,需要消耗很多珍贵的药材,每一样药材都需要用钱呐。比如百年老参,王爷每个月就要服用两株,一株就要五百两银子……”
说话间,她遗憾地摇头:“若是李姑娘早几年来,或许王府能拿出这笔钱,但现在……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