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的大大咧咧地站在路边大胆的打量着新晋的举人老爷们,有的则端坐在二楼的房中,从那打开的窗柩中冲他们瞥来含羞带怯的一眼。
就连那偶尔从身旁缓缓经过的马车中,也会突然被掀开一个角落,露出手拿折扇半遮面的美人来。
徐文朗不由挺直了腰板,下巴微抬,嘴角挂起邪魅俊逸的笑,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摆,肆无忌惮地射着他的魅力。
魏子隐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唐钦风也适应良好,唯有苏冶含羞得脸都红了。
“呀,那个小公子真可爱,还脸红了呢!”
听见隐隐约约的私语声,苏冶更加羞愤。
好不容易到了布政司衙门,苏冶赶紧夺门而入。训练有素的下人引着四人进了宴会厅。
布政司衙门修建得奢华而秀美,只见佳木茏葱,奇花相映,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往北行径数步,便是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
即便是出身五大世家的徐文朗都不由看到啧啧称奇。
下人将四人引到了一个僻静处,魏子隐挑挑眉,这的构造倒有几分形似悠然居的曲水流觞。
四人随手坐下。很快,所有学子都到齐了。
辰时正,布政使大人携着正副主考官、学道、提调、监试、同考及执事官员全部赴宴。
所有学子连忙起身问过诸位大人。
布政使赵大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看上去颇为和善,他一挥手:“不必客气,今日本官是邀请诸位大人来与民同乐的。此处是仿照悠然居的曲水流觞阁而建,大家今日就当是和友人来放松游玩。”
众人口中称是,虽然没人敢真的放松,但大人都话了,大家还是努力做出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来。
赵大人和诸位同僚寒暄过后,优哉游哉地喝了杯酒,开口问道:“不知魏子隐魏解元是哪位呢?”
假装闲谈的学子们顿时都支起了耳朵。谁不知道鹿鸣宴这种场合就是拿来扩充人脉、结交高官的呢?
要是能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成为对方的东床快婿,那才是不虚此行!
此时见赵大人指名点姓,许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刷刷往魏子隐身上射去。
被叫中名字的魏子隐宠辱不惊的站起身,拱手行李,“学生魏子隐,见过诸位大人。”
赵大人乐呵呵捋了捋胡须,“不错不错,真是一表人才。”
在赵大人旁边,身为榆庆省提督学道的张自衍也来了。他看着举手投足不卑不亢的魏子隐,欣慰地点了点头。
之后,赵大人又惯例点了前五名起来,和善地夸奖了一番。
再之后便是“与民同乐”了,所有的官员都参与到曲水流觞中来,大家一同享受这既紧张又悠闲的文人雅士。
馆内气氛惬意十足,众人都沉浸在这文人盛世中。
当河中的酒樽摇摇晃晃顺着流水来到赵大人身前,赵大人正将酒樽拾起来准备饮酒时,一个下人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附在赵大人耳边焦急地说:
“大人,不好了!有学子要状告本次乡试舞弊!”
“咣当——”酒樽猛地坠入河中,那清冽的酒混在河水中,很快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