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徽州罗玉其罗老爷喜中为顺平二十一年榆庆乡试第二名亚元!”
“捷报!泰安府唐魏子隐魏老爷喜中为顺平二十一年榆庆乡试第一名解元!”
悠然居内一时热闹非凡。
“魏兄,恭喜恭喜!解元老爷呢!”
“不愧是智儒四子,竟然全部高中了!”
徐文朗上蹿下跳跟着闲不住的猴子似的,一会儿恭贺魏子隐,一会儿又跟唐钦风互道同喜。
一个身材健硕得不似一般文人的学子挤开簇拥的人群来到他身边。
“徐兄,恭喜高中举人。”
徐文朗定眼一看,来人正是昔日在君子之赛中于骑射一项赢了他的卓怀渊。从那一战后,两人便是神交许久。
徐文朗开怀一笑,“卓兄不知名次如何啊?”
卓怀渊摸了摸后脑勺,咧着大白牙笑,“我落第了。今年本来就是下场试试,没抱啥希望。”
抬起的胳膊肌肉纠结,看得徐文朗一阵牙酸,“我说你看着怎么像来参加武举的?”
卓怀渊傻笑,“我本来就想从武,但我家人觉得不放心,非要我从文,唉……”
徐文朗也不由有些遗憾,“呀,你没从武可真是我们大魏的遗憾啊……”
两人顿感一见如故,手拉手走到角落寒暄去了。
唐钦风朝着沈淮的位置走去。当年那幅《枯荣》带给他很大震撼,连带让他也将画者本人牢记心中。
可惜第二年的君子之赛沈淮没有参加,唐钦风也就无缘再窥见那般高妙的画技。
“沈兄,恭喜恭喜。”他温和浅笑,缓缓开口。
沈淮转头看向他,“是你?唐钦风?”他明显也记得唐钦风这个人,他哈哈笑了两声,“同喜同喜!”
说着倒了杯酒过去,“人生得意须尽欢!不畅饮一番,怎么对得起高中举人这人生一大乐事呢?”
唐钦风笑着点头,“沈兄说的有理,那我今日就舍命陪君子了。”
魏子隐从容地应付着前来道贺的学子,苏冶也和其他学子小声讨论着乐理。
吴头带领着报喜班子收赏银收到手抽筋,所有人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只除了一个人。
王忠宪脸色忽白忽青,整个人一直不住地抖。
如果不是还顾及着最后的体面,他刚才恐怕就要站起来厉声追问为什么没有他的名字了。
之前听到在鸿惠书院一直和他作对的廖志良只考了第六名时,他还暗自嘲讽对方,谁知现在——
乡试落第——一想到这个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就几乎要疯掉了。
他一直被称作少年神童,从县试到府试再到院试,顺风顺水地考进泰安府官办的鸿惠书院,在人才济济的鸿惠书院也时常拿到第一名。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落第呢?!
如果!如果不是易府的下人告诉他买到了乡试试题,他也不会白白浪费这四个月的宝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