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美人!美人!”
一声惊叫震醒了馆内所有被女子容貌蛊惑的客人,松竹馆霎时沸腾起来,无数人簇拥着就要往女子所在的方向涌去。
却不料舞台上的灯光一瞬熄灭,整个松竹馆又恢复到黑暗之中,唯有未停的琴声还萦绕其中。
“干什么?快燃灯!让我看看美人!”
有贼心不死的摸黑爬上舞台,却扑了个空,之前在舞台上随风起舞的美人早已消失不见。
越来越多的客人们从陷入黑暗的茫然中回过神来,他们刚要躁动起来,便见二楼一角楼处又缓缓亮起了烛光。
烛火在荷花灯中闪烁跳跃,影影绰绰地照出一个垂着白色纱幔的亭子。纱幔后,正有一白衣女子垂敛眉,安安静静地弹着竹琴。
馆内慢慢静了下来,大家都抬着头仔细盯着那白衣女子。
许多客人都想看清女子的长相,可惜纱幔低垂,女子的容颜在纱幔后显得十分朦胧。
唐钦风闭着眼,嘴角扬着惬意的浅笑。
安静下来之后,很多其他书院的学子也听出了弹琴之人造诣十分高深。
他们不自觉地压低嗓音说:“这女子的琴之一道上,确实颇有造诣。”
有人目露赞赏,也有人眼含可惜。
此时,穆惜文悄悄扯了扯苏也的衣袖,在对方不解的眼神中开口请求道:“苏冶,我想请你帮个忙。”
苏冶十分开心地笑了笑,“阿文公子,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你不是刚拿下乐理一项的魁吗?我想请你帮忙和弹琴的这位姑娘和声一曲。”
苏冶脸上的笑霎时就僵住了。
见他脸色不对,穆惜文赶忙说:“当然,你不愿意就算了。”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行事虽然风流浪荡,但也有很大一部分比较“正派”,不屑与青楼伎子为伍。
穆惜文以为苏冶正是这种人,谁知他却摇了摇头,脸色虽然不好看,却还是说:“阿文公子你误会了,我没有不愿意。”
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甚至还笑了一声,“能给这样的美人姐姐和曲,是我的荣幸,我很乐意。乐器在哪?”
穆惜文打量他确实不是勉强的样子,便立马叫人递上一根玉箫。
苏冶摩擦了一下玉箫,很快叫他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松竹馆内的客人正沉浸在悠扬的琴声中,却突然听得耳边传来凄清的箫声。
“诶?这箫声哪来的?”
也有熟悉音律者说道:“我怎么觉得这箫声有些耳熟?”
就在客人们都议论纷纷时,一簇灯光突然在他们身旁亮起,他们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原来正是一容貌昳丽的青年正持箫闭目吹奏着。
“那不是今年君子之赛乐理一项的魁苏冶吗?”
“对,就是他,难怪技艺如此高。”
“这女子竟然能跟上苏冶的箫声,不是说明她的音律水平也十分高?”
确实,在苏冶箫声突兀插入的一瞬间,那悠扬的琴声也跟着陡然一转,变化了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