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蛇寂给他这有甲壳保护的身体造成了多大伤害。
忍着全身的疼痛艰难爬出蛇尾形状的坑洞,疼得他呼吸都险些变了形。
将自己好不容易恢复完全的五指上,忍痛又拔了一块指甲盖扔进原本的坑洞中。
人类的指甲在落地时变成了褐黄色的一片硬壳,他那缺了指甲的手指也在飙出一点蓝色的粘稠血液后,重新长出了一节新鲜的指甲。
紫色的兽丹在持续挥作用,拼命修补残缺的身体,他已经从一开始的勉强站立到现在的平稳了。
侧头看了一眼蛇寂离去的方向,自胸口处的结侣印记微微亮,不停告知着他自己伴侣的所在之地。
蛇寂这一去肯定会将那里搅得天翻地覆,混乱中是带走冷兮的最佳时机。
狼狈的身形转瞬间化为体型偏小的蝎子,跟着蛇寂离开的方向,慢慢移动过去。
期间身上的伤痕和断裂的地方,也因为刻意缩小的体型,恢复度稍微变得快了那么一点。
*
自己的伴侣受伤昏迷,蛇寂绝不可能平和安静。
他心中着急地要死,拼了命地往神兽白虎那边赶。
期间还会分神看向自己兽丹中的小雌性,好在毒性似乎真的并不大,蔓延也不是非常快,至少今日之内性命无忧。
一路横冲直撞,巨大犹如小山一样的黑色巨蟒,简直像是天灾的怪兽一般,一个横尾便将行进路途中,挡住去路的石房山脉一一撞毁。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早已习惯平和的神兽族群们瞬间有种鸡飞狗跳的感觉。
许多好好在自己屋子里吃饭玩闹的兽人们,被这突然的一下,压在了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屋下面,然后震惊抬头看到脑袋几乎顶在天际的恐怖巨蛇,跟个怪兽似的。
好在中央大陆的兽人虽然早已安于平和多时,但到底每个部落都有几个反应快的,先一步大声提醒雄性兽人们保护好自己的雌性和幼崽。
一部分中央大陆的兽人们,尤其是会飞的种族,盘旋在半空声嘶力竭。
不停俯冲向下想要救每一个在自己视野中受困的雌性和幼崽们。
但很可惜,中央大陆的环境实在太过于安逸。
一个神兽部落中的雄性实力也有上下阶层,知道在灾难中保护雌性和幼崽的雄性兽人其实只占少数。
大部分在下阶层中的雄性兽人,借着环境和种族优势,不用多么努力便可以轻易攀升至紫色乃至橙色级别的兽丹,却空有颜色没有实战经验。
并且在这里,许多作为自己伴侣的雌性,还都是仗着种族优势,向着更低阶级的神兽部落换来的雌性。
也许一开始因着伴侣印记甜甜蜜蜜,但雄性兽人的责任在他们的三观中并不清晰。
此刻一个太过强大的陌生物种,像是目前为止最强大的凶兽一样的东西闯入,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许多雄性兽人反而会认为自己的伴侣和幼崽只是累赘。
其中神兽白虎当其冲,因为部落上上下下都和领冷沭思想统一。
“啧,生了什么!”
一群白虎兽人在一个巨大的,由粗壮木材搭建而成的屋子中,穿着大概都十分一致的兽皮裙,正半跪倒在地,围着最中央,由石头砌成的长方块儿,有点类似石头制成,粗糙棺材的东西。
最上方是一个浑身裹满兽皮的高大雄性兽人,手拿奇奇怪怪的骨杖,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语言。
骨杖在手里只要随便一挥,立马就有侯在一旁的白虎兽人们,抓着一个有一个乱动的兽皮袋子,强行摁倒在“棺材板”前面,五指变为利爪,手起刀落不停戳刺向兽皮袋中。
空气里似乎响起了压抑地闷响声,袋子也在不停渗出鲜血,那挣动的力道也由突然的剧烈到慢慢的没有动静。
新鲜的血液滴答在石板上面,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红色水痕,随后就像是被吸收掉一样,再没有一点动静,仿佛刚刚掉落的全部都只是虚假。
健壮的白虎雄性抓着破兽皮使劲抖了抖,见再抖不出红色液体,便直接把手里东西往地上一扔,立马有等在门口的白虎兽人上前整理兽皮袋子,拖着走出门口去处理。
留下剩余的大型兽皮袋,紧紧挨着彼此不停瑟瑟抖。
“一,二,三,四……嗯,还有十八个。”
有白虎兽人站在这群兽皮袋前面挨个拿手指点着,又回头拿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最上方的神兽白虎巫。
那巫的面容被黑色兽皮遮了个严严实实,只能透过厚重隔层看出上下点了点头。
杀了一个兽皮袋的雄性白虎迈着步子再次走到一群小鸡仔们面前,一伸手就又轻轻松松提溜起了一个。
拖拽着再次往棺材板旁边走去,再次手起刀落,会动的袋子再次陷入沉寂之中。
神兽族群们大部分都很少为猎物愁,甚至族中也禁止普通雄性兽人打架械斗,因此许多雄性都在强行压制自己喜欢杀戮的天性。
这次的唤醒白虎兽神的仪式中,少有的抹杀生命,让执行的雄性眼睛通红,不断闪烁着兴奋的光影。
一个接着一个,死掉的兽皮袋子随意扔在地面像是垃圾一般被负责的白虎兽人搬运处理。
这雄性兽人简直杀红了眼,一股子暴虐油然而生。
直到最上方巫大人挥舞着的骨杖停止,白虎雄性只觉自己心脏犹如万蚁钻心,疼痛不堪。
重点是胸腔处不断有冲动愤怒的情绪攀升,全身都仿佛走在云端,落不到实处,手指疼痛,手臂疼痛,全身上下都在被空气撕裂,无时无刻。
必须,必须再杀一个!
白虎雄性的双眸已经不能说是通红,反而犹如在滴血一般可怖,尤其是一张虎脸上,是无数道疤痕遍布,看着仿若自地狱深处爬上来的厉鬼。
他也不再是普通兽人模样,成了一头毫无理智可言,横冲直撞,脑子中只有杀戮的暴躁凶兽。
这种突然变化的场景,周围兽人却都像是早已习惯,没有任何奇怪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