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方知道润平误会了,如实道:“不是今天丢的,是昨天在皇宫。”
“管它哪天丢的,就当挡灾了。”苏润平道,正要端起手边的冰山酥,被岁寒一把夺去。
苏润平眼巴巴地问:“我没有吗?”
岁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苏清方轻笑,把自己的那份推到苏润平面前,叫他吃自己这份,又问:“我去翠宝阁问了,那对差要五百两呢。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苏润平眼睛转了转,解释道,“存的呀。一个月二两银,我还是挪得出来的。”
说完,苏润平腾一下站了起来,“姐你吃,我自己去厨房看看。”
话音未竟,人已经溜出去好远。
不久后,卫夫人又来了,吩咐苏清方十六那天不要出门。
苏清方一开始以为是太平观的事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母亲耳朵里,但指定日子更像是有事,母亲的样子也不像受惊担心,便问:“怎么了?”
卫夫人没有回答,只道:“你听我的,不要出门就是了。”
于是十六那日,苏清方老老实实呆在了家里。
也容不得苏清方溜出门。卫夫人一大早就派人来盯着苏清方,还吩咐需要细装扮一番。
“这到底要干什么?”苏清方问。
卫夫人仍是那句话:“你听我的,快点收拾。”
待到卫夫人领着苏清方到后院凉亭——那处已经围坐了一堆人,有大夫人、卫漪,还有许多从未见过贵女、公子,苏清方一下明白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相亲局。
苏清方转身就准备走,被卫夫人拽住,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今天哪里也不许去。”
卫夫人惆怅女儿的婚事,那日和大夫人聊完,觉得大夫人说得很对,也不能什么都顺着苏清方来。正好大夫人也为卫漪筹算攒了一局,都是亲友的子女,叫她们也来看看,卫夫人便半哄半骗把苏清方带过来了。
苏清方心里憋屈,也不知是不喜欢相亲多一点,还是不喜欢哄骗强迫更多一点。
但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使性子,就只能像个木头似的坐在一边,偶尔别人问一两句,她也礼貌回答几句。
卫漪也是被差不多的手段骗来的,脸比苏清方臭不知多少倍,任谁搭话都爱答不理。
稍时,大夫人道:“他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聊法,我们先走吧。” 说罢,便和卫夫人一起离开了。
长辈一走,席面上的话题活泛了许多,苏清方也轻松了许多。
因为根本没人再搭理她。
她可以完全做一根不说话的木头,只要看着他们聊天侃地。
红男绿女零碎的交谈声,飞跃池塘,传到对岸。
从岸边经过的人远远闻见,驻足远眺,望见池边凉亭里男女逗趣,感叹道:“今天,府上倒是热闹。”
跟在后面的卫源闻得,也顺势看了一眼不远处凉亭,回答道:“回殿下,是家母约的一些亲朋好友,不打紧的。”
那边谈情,这边看花,所幸不是为一桩事。
也不知道一向心牵公务的太子殿下打哪里知道卫府生了一朵并蒂莲,听卫源奏完事便说想来看看。
卫源当然欢迎太子莅临,可现在还不是看花的季节呢。
“孤来得不巧了。”太子道,嘴角微挑,无疑是在笑,却笑意不深,似乎还带着一点自嘲的意味。
不知是在说花还是什么。
袖中,李羡摩挲着簪子的花纹,凹凸扎手。
“走吧。”李羡收回视线,迈步离开了这个吵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