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宴会中心的主人三皇子正围湖观景,李烨然听着小厮的来报,心下诧异,惊于四公主李凌兰与长宁郡主的口交相争,只让些世家小姐好言劝阻。
“真是让魏小将军见笑了。”李烨然笑道,“四皇妹一向我行我素惯了,想来又是与长宁郡主有误,解开和好便是。”
魏西行颔轻笑,未出口断言。而身侧一同前来的李浦和冷然一哼,显然不怎认可此语,“李凌兰行事张扬恣意,谁能忍得她那怪脾气。”
闻言,李烨然只得失笑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四皇妹未有婚配,自是有些调皮活泼过头了。若是借由此次花会觅郎,想必也会成熟许多。”
“倒是你们二人,未曾弱冠便来此交友。”李烨然打量一番,“定不是为了个中琐事而来吧?”
魏西行瞧了眼李浦和的脸色,面容忧愁,半天没有回应,只得替他开口辩解,“若有打扰到三皇子还请恕罪,臣同均实确实不是为交友而来。”
“无碍。这赏花会人多,也不失为热闹。”李烨然眼含笑意道。
只不过几人未聊多时,三皇子竟是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旁小厮迎上来请他回避,李烨然只得抱歉笑笑,从侧边小道离开。
湖边,石桌前,远处男女正在吟诗赏花。
闻此景观,魏西行有些感慨,“均实,这三皇子的病竟是日渐严重?想我几年前走时,依稀记得他尚且能同我比武。如今一见,却已是身体抱恙,当真是物是人非啊。”
“何来‘物是人非’一说。他本就是个病秧子,天生患有心疾,打从娘胎起就羸弱。只不过是靠着些名贵神草续命罢了。”李浦和嗤笑,解了他的疑惑。
魏西行微微错愕,转言道,“难怪三皇子母妃如此急的开赏花会牵线,合着是怕他命荣先陨。”
“这几年也是变化极大,我一回来竟是得知几位皇嗣早已成婚。时间过得可真快。”他面容冷淡,眉眼间似是沉思。
李浦和揪着手中的花枝,也不知是从何处掐来的,只一个劲的扯着花瓣叶簌,闷闷不乐道,“你说长公主和二皇子?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婚约,算不得劳什子金玉良缘。”
魏西行挑眉一笑,那眼尾的伤痕便顺势翘起,“要真如你所说,天底下的伴侣怕是没几对真心依旧。我不过说了几句,你怎的说些如此酸语。”
“我可没说错。”李浦和扭头,“别说你未曾听闻,便是我也只见得长公主驸马一面。现在想来他长相如何,家世如何,竟是一点不记得。”
“外界对驸马未有半点风声。倒是长公主的三千面略有耳闻,她甚至还大兴土木,只为在镜泉山上修筑宫殿供他们小住。”
“二皇子就更别提了。他娶唐盈也是为求得太傅的支持,如今两人虽育有一女,但听闻他一直睡在侧厢客房分居过日子。”
李浦和哂笑,“如此看来,这婚约倒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手中的花枝已谢,地上铺着血红的残花,唯余眼前的湖景一片孤寂,如幽幽深潭般骇人。
魏西行从他话中觉出不对,忽而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均实,想不到你年纪尚小,却已懂得许多,果真是长大了。那依你之见,这京城中哪两位佳人能成天赐?”
李浦和面色如常,如实回答,“我不知。”
“从漠北回来的路上,我便一直听说‘玉朝公子’,因而闻所好奇。一时兴起,打听方知,此人是清河崔氏子嗣。容貌如谪,才华横溢,且心地善良,品行无虞,想嫁给他的女子数不胜数。”
魏西行挑眉轻笑,“若是将此人赘入五公主府上,你可还有余怨?”
李浦和冷冷瞧他一眼,给出同样的回答,“我不知。”
魏西行弯腰拾起地上残花,微微摇头,“都说那‘零落成泥碾作尘’,你难不成还想做护花使者不成?”
“均实,此事已由陛下决定。更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且宽心,我与公主同行,必定护住她安然无恙抵达漠北。”魏西行无奈作势。
闻言,李浦和只沉默看着他,也不知信没信。
他又问,“你今日邀我来这儿,便是看看五公主是否会来,根本不是为了赏花一事吧?”
李浦和垂眸,不言不语。 “我竟不知,这五公主究竟是下了什么迷药,让你如此鬼迷心窍。”魏西行叹气,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