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惠织,送你一个礼物。”孟明符端着一个透明盒子包装的精美小蛋糕。
孟惠织迟疑地接过盒子,眼中带着疑惑和不安。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会邀请朋友过来玩,你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吗?”
原来是这样,孟惠织放心地收下了蛋糕,一整天待在房间,对她来说并非难事。
她拿着蛋糕跑到属于自己的小房间,解开盒子,一股甜腻的奶油香味扑面而来。
蛋糕很漂亮,点缀着玫瑰花朵和珍珠糖装饰,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拿起叉子在蛋糕里戳了戳,确定没有针和刀片之类的东西后,才放心地大口吃起来。
第二天,家里喧闹起来,门铃声响个不停,楼下充斥着尖叫和笑声。
等到深夜,终于安静下来,孟惠织实在待不下去了,她很饿,连蛋糕盒子都舔得一干二净,保姆似乎把她忘了。
客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彩带、碎气球和蛋糕残渣,她跨过地上的凳子尸体、玻璃碎片,来到厨房,这个里倒是一片净土,无人打扰,只有冰箱门前凌乱不堪。
她踩着矮凳,往锅里添水,等水咕嘟冒泡,加一把面条和小勺盐,面条煮软后,用筷子捞起来放进小碗,添上几勺汤,一碗白水煮面就做好了,味道不怎么好,但是能填肚子,这是孟惠织为数不多会做的东西。
“孟惠织。”孟明符跑进厨房,面色不善:“我的礼物不见了,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我,我一整天都没下来。”孟惠织用毛巾裹着小碗,绕过孟明符,她想赶紧把面条吃进肚子,肚子好饿,面也很烫。
孟蝉封出现在厨房门口,挡在她身前。
“我明明看见你鬼鬼祟祟地出来了,肯定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孟明符在她背后喊道。
孟惠织小脸气红,她确实出来过一次,是因为上厕所。饿,她可以忍着,但没法憋着不尿尿。
“我只是出来上厕所。”
“除了你,还会有谁偷我东西,明明就是你嫉妒我过生日。”
身后冷不伶仃传出一股推力,孟惠织毫无防备,惊慌地向前趔趄,眼睁睁看着孟蝉封伸出脚,却做不出任何反应,她细细的腿被绊倒,面碗脱手,身体直挺挺地倒下去,脸刚好摔进那碗热面。
别墅瞬间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孟惠织坐在地上,抓着脸大哭,半张脸烫红,脸上挂着水珠和碎面。】
从混沌中恢复意识,心里还残留着梦中的惊恐,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时至今日,孟惠织仍然记得每一个细节。
窗外的阳光炽烈,日上三竿,整个房间都被明亮的光线填满,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浑身沉重无比,身体仿佛被巨石压住,每一处肌肉都在抗议。
她强忍着不适,拿过手机,给老师请假短信。
摸出床头的药片,直接生咽,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没一会儿,疲惫再次席卷而来,她又睡着了。
“她?她生病了,在楼上歇着。”孟明符懒洋洋又轻佻的声音传过来。
楼下传来一片嘈杂,孟惠织撑开布满血丝的双眼,这个家除了逢年过节,有几个亲戚过来,便再也没有别人拜访,是谁来了?她的耳朵最近几天都听不清楚,只能辨认声音最高亢的孟明符。
“……不知道。”
“远房亲戚而已,暂住在我家。”
低低的笑声从孟惠织的胸膛传出来,她的胳膊横在双眼上,笑得不能自已。
好一个“远房亲戚”,好一个“暂住”。
拜两个哥哥所赐,她脸上留疤后,孟景庭难得地朝两个儿子了一顿火,不是为孟惠织,是为了她的脸,脸毁掉了,还怎么去联姻? 这个几乎不怎么管孩子的家长,开始刻意隐瞒小女儿的存在,一方面,别人会笑话他有一个毁容的女儿,另一方面,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女孩是被两个哥哥搞成这样的,会显得他教子无方。
逢年过节,孟惠织都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避开客人,每次拜访亲戚,她都独自留在家里,用大人的话说,就是不要出去吓人。
渐渐的,所有人都遗忘了她,没人记得孟家有个小女儿。
或许,她在他们心里,连远房亲戚都不如,她没有了联姻的价值,只是供他们取乐的牲畜。
颜凌很懂礼数,打好招呼,换完鞋,提着果篮跟孟明符上三楼。
他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还好克制住,保持基本礼貌,抬手敲门。
回应他的只有几声咳嗽,他推门而入,环顾室内,真的信了几分孟明符说的远房亲戚。
看到孟惠织的家庭地址时,他很疑惑。
印象里,孟惠织的家庭条件比普通学生还差(他说的普通家庭,是指咬咬牙,能掏的出减免后的学费的小康之家)。
她常年穿校服,只在食堂吃饭,甚至会将剩菜剩饭打包带回家,怎么看都不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
这个房间和整个别墅的规格比起来,可以说十分可怜,像是用杂物间改的,堪堪放下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房间一角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书。
房间的主人躺在床上,闷着被子,只占了一小块面积,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幼鸟。
“孟同学,听说你今天生病了,我来看看你。”颜凌走到床头,放下果篮,孟惠织张着嘴喘气,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汗水不断地从额头、脖颈处渗出,将丝紧紧地黏在脸上和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