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妄也不躲,反而单手抄在兜里,挺阔背脊下压,冷白眼睑朝她靠近。
只隔了一个棒球帽檐的距离。
他低声说:“小苦瓜,谁欺负你了啊?”
皱巴巴的小模样。
好可怜。
江怡一愣,心想,有这么明显吗?
从小到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一点秘密都没有。
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
江怡瞥开眼睛,从刚才知道足尖鞋坏了时一直刻意压着的冷静状态,好似突然开了闸的洪水,全部倾泻了出来。
她一开口,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会觉得喉咙酸涩。
“比赛输了,鞋子也坏了。”
她声音略哑。
很巧的是,陈黎选的比赛项目也是《胡桃夹子》。
从入场每一步,她表现的都很完美,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 而她从一开始,足尖鞋就坏了,勉强补上,到最后一刻,系带还是散了。
江怡说:“我好生气,特别特别生气。”
气那个弄坏她足尖鞋的人,更气自己,没有好好护着自己的东西。
除了比赛现场,这边没有任何监控,她想查是谁故意弄坏她舞鞋的人都没有线索。
其实她一点都不冷静,从看见高中开始就一直陪她参加比赛的足尖鞋坏掉那刻起,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就在胸口盘旋。
现在谢京妄站在她面前。
那些糟糕的坏情绪,像是立马有了泄口。
江怡低着脑袋,小巧的耳朵红红的,她听到谢京妄还笑了一声。
“你还笑!”
她愤怒地瞪着他,像是炸毛的猫。
谢京妄懒懒散散的抻腰,低磁声线慢悠悠说:“笑你厉害啊宝宝,走,庆祝去。”
江怡:“?”
有病?
比赛输了,足尖鞋也坏了,她真没看出来哪一样东西是值得庆祝的。
“谢京妄……”
她刚开口喊他名字,谢京妄忽然凑过来,掀开那顶戴在她头上的红色棒球帽,借着温暖的阳光,没皮没脸的偷吻她气呼呼的唇角。
“谁说只有赢家才能庆祝?”
他漫不经心地说。
输了的人,也该值得庆祝。
“更何况……”
他说着,又不要脸地凑上来偷亲一口,尾音拖的略长:“我老婆这么厉害,一个人来江州参加比赛,怎么就不能庆祝?”
江怡被迫抬起小脸,迎过他的吻。
距离近到她能看见谢京妄黑色的尾睫,很长,敛在眼尾下方,像一把精巧的小扇子。
好像每一次,无论她做了什么,只要她是江怡,她在他这儿,就永远值得被夸赞。
谢京妄这人,有时候真的很烦。
她推他,瓮声瓮气地回:“知道了,现在就去庆祝好吧?”
庆祝她输了比赛,足尖鞋还坏了。
想到这儿,江怡莫名有点想笑,她真是和谢京妄一起有病了。
一个小时后,江怡看着面前的酒店,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谢京妄,你说的庆祝就是和你来酒店?”
在谢京妄这里,来酒店只有做一件事情。 他要是敢点头,江怡想,她一定当场刀了他。
谢京妄理所应当的觑她一眼,“不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