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没错啊。”卫兵约德尔耿直地点了点头。
“什么这样那样的,你能不能稍微动点脑子!”卫兵艾兰对他的迟钝相当不满,再度提醒道,“照你看来,王女殿下身患隐疾吗?体弱多病吗?”
卫兵约德尔认真思考了一番才答道:“如果是隐疾,我们看不出来很正常,但要说殿下体弱……似乎又不至于。殿下步伐有力,气色也好,身体应还算健康。”
“这就喊起殿下来了,可惜「金鸟笼」不缺护卫,就算需要也轮不到我们,你就抱着你那披风别撒手,每天晚上睡觉也抱怀里,说不定还能梦到她那对漂亮又下流的大奶。”卫兵艾兰故意激他道。
“别乱说话。”卫兵约德尔转身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见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二人的交谈,才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开口却是又把话题转了回去,“无论传闻是真是假,都由不得我们随口谈论王族之事,今后你也少参与这类讨论,小心被陛下责罚。”
卫兵艾兰轻哧了一声:“王族之事……哈,如果不是因为有别的打算,陛下为什么不让别人公开谈论第一王女殿下的事?她是陛下与前王妃的女儿,长得好看,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陛下却一意孤行……这难道不正好说明陛下想掩盖某些意图?”
“陛下肯定是存有别的考虑……”卫兵约德尔语气很是犹豫地尝试反驳。
“说真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是想把第一王女殿下圈养长大,等成年了就‘开动享用’。”卫兵艾兰怪笑了一声,“少装正经人了,你敢说刚才你没有一直偷瞄她?长得一张纯洁天真的脸,却穿成那样在男人面前摇晃着奶子,那双眼睛更是和会说话似的……啧啧,换做我是国王陛下啊,哪里舍得让这宝贝女儿给别的男人看到,肯定要把她关在最结实的笼子里,每天每夜都去宠爱一番。”
“我!我那是因为……之前你就一直盯着王女殿下……”卫兵约德尔一时语塞,而后反应过来,“不对,没有这种可能,我们从预备军时期起就同吃同住了,你小子怎么会是国王陛下……也没可能是陛下私生子啊!”
“噢,正义之神在上,你真是个榆木脑袋!听不懂这只是个比方吗!”卫兵艾兰翻了个没有人能看到的白眼,“再说,没有规定不许我们盯着王女殿下看吧?所以为什么不趁现在看个够,错过机会再想看到这漂亮身子可就难了,娼馆里几银币干一晚的女人哪比得上她?”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老实的约德尔觉得,他们不该拿妓女去和王女进行比较。
“反正我们也操不到她,看两眼怎么了。”卫兵艾兰仗着没人听到,大胆地说道,“你又不是没看到她看我们的眼神,和那几个目中无人的‘高贵’公主一样,都是没把我们当人看的。格瑞那死小子倒是就好这一口,但我可不喜欢这种看摆件看牲畜的感觉。”
“我倒没觉得这有什么……”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位王女殿下美得太不真实,他从头至尾都没敢直视她那张过分精致的脸庞。
就在卫兵约德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同僚艾兰接着补充表示道:“不过和其他那几位公主一比较,果然还是王女殿下更好看啊,奶子也最大……就算站了大半夜,也值了!”
……
洛兰妮雅本人自然不知道殿门外生过这样一场和自己有关的交流。
侍女选来搭配好的衣物服饰里,她从中挑了一套色彩温和的浅米色分体裙装,然后就只管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一点点被打扮起来的样子就行了。
明媚闪亮的珠宝逐渐出现在镜中少女的间与耳畔,照亮了整个画面——并非因为拥有这些珍宝的她变得光彩夺目,而是珠宝与饰们作为最称职的陪衬品,点缀了那张仿佛汇聚着美之概念的面庞。
不管多少次看到镜子里的人,洛兰妮雅都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和身体……出众得有些夸张了。
哪怕在现代社会,去搜寻那些由科技精心打磨制作的完美形象,也远不及她如今的模样带给人的震撼感。
思绪游走间,一件又一件的束缚缠裹上身,很快,侍女们完成了工作,洛兰妮雅也不必再看镜子里那张缺少表情的脸。起身,抬脚踩进水晶鞋般的高跟礼鞋内,她提着裙摆又对镜旋转了一圈,确认完没有问题,便准备出门了。
穿戴齐整的第一王女带着她的随行侍女重新回到两名银甲卫兵面前,毫不在意他们态度略微有些古怪的打量,扬起下巴就当是给出示意带路的讯号。
“殿下,我们收到的命令是带您一人去见国王陛下。”
还没等卫兵再说些什么,那名随行侍女便格外识趣地无声退下,只留了洛兰妮雅一人独自面对两堵人高马大的铁墙。
跟随在第一王女身边的仆从都知道,但凡涉及戴维恩陛下的命令,她们都该无条件服从,即便这或许会违背王女殿下自身的意愿。 可洛兰妮雅没想过自己竟连随行人员都不能带,毕竟这次传唤来自她的父王,若有什么要交代的事,带个侍女还能省点心力……
大概是被她突然瞪圆双眼的表情取悦,另一名卫兵很快接话,声音中满是带着笑意的轻慢:“王女殿下,来,到这边来,亲王殿下安排好了接送您来回的马车。”
洛兰妮雅虽不太情愿,但还是顺从了安排,老老实实地上了马车,然后在不到十几分钟的路程里被摇晃得昏昏欲睡。
只是当她打起精神正要离开马车,一场因被遗忘而即将爆的重大事故提前在她脑海里敲响了预警钟声。
坏了,出门太匆忙,忘了去解决人生中的三大急事之一……
天知道洛兰妮雅是怎么控制好表情,作出若无其事的模样被银甲卫兵接下马车的。
她正要开口,准备找个理由溜去厕所,但刚抬眼便看到了一座熟悉异常的华美宫殿。它看上去与她所居住的寝宫属于同一色系,区别只在于这座宫殿的外墙与廊柱更加宏伟壮大,纯金般耀眼的光泽看不出半分庸俗,形似古希腊神庙的建筑风格时常能令她感受到一丝神性的光辉。
这地方,显然不是她原以为的那个目的地。
洛兰妮雅满腔讶异,停下了脚步:“父王他怎么回到寝宫了?我以为他还留在宴会场地那边……”
准确来说,在外界广为人知的恩赐庆典的这几天里,她的父王戴维恩陛下都会待在召开“宫廷宴会”的会场里,不分昼夜地吃喝淫玩、纵情声乐。饿了有美艳妇人争着将食物喂入口中,渴了有清纯少女嘴对嘴渡来美酒,不论是否吃饱喝足,成天都是玩奶肏穴这档子快活事。所以根据她以往的经验,在丰泽之月的第四星次到来之前,这座寝宫的主人都是不会回到这里的。
可现在……
洛兰妮雅皱着眉,努力活动起脖子上那颗生锈已久的小脑瓜,迷惑地转头观察起来。
一些早该察觉到的异样终于浮上水面,被她收入眼中。
护送着她的两名卫兵不知为何变得沉默下来,不再回应她的问题,只顾领着路往里走去。宫殿内外,也再见不到那些熟悉的、金甲守卫的身影,开放式的殿厅内,满是各色宝石装饰的吊灯光芒明亮,将那些奢华的地毯、庄重大气的壁画,各式摆件都照得纤毫毕现,但眼前的一切却安静得没有半点声响,仿佛所有宫仆都已在悄无声息中离去。
一股难以言喻的冷意从脚底蹿了上来。
在感觉到害怕之前,她的视野忽然模糊起来,眨了眨眼,一串晶莹的水珠便滑落脸颊,跌到地面,化作小小一团不起眼的湿痕。
她停下脚步,按住了胸口、最靠近心脏的位置,在怦怦跳动的节奏中,被一阵尖锐的悲伤刺出揪心的痛感。
“王女殿下?”卫兵回头看向落后了好几步的少女。
洛兰妮雅说不上自己到底为什么突然落泪,感觉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又无法为这股痛感找到明确的解释,于是她只好摇摇头,擦擦眼睛跟了上去。
很快,她被送到一扇庄严而华丽的大门外,卫兵们无声地向旁退去,守住唯一的退路。
即便心里知道门后便是亲生父亲、当今国王陛下的私人寝殿,洛兰妮雅还是感到十分不安,犹豫良久才伸手推开紧闭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