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得飞快,陆安然在回去之前又经历了一番恰似生离死别的分离,她和陆校长来时各自带了一个小的行李箱,临走前,奶奶开始对陆校长进行说教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考虑事情还这么不周全。”
陆校长点头认错:“是是是,妈你说得对,哎,不过真的塞不下了,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再带。”
知道他们今天要走,提前两天,爷爷和奶奶赶去市场上给他们买了这边待一些特产和食物,要他们塞进行李箱里一并带回去。
这是父母结结实实的爱意,只可惜行李箱实在是太小,强挤硬塞也还剩下一大半在茶几上,陆校长开始告饶,奶奶就骂他。
陆安然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一边做无用功地将食物压一压,腾出了不足为道的小地方。
爷爷跟眼瞎一样地夸:“你啊,要是和小安然一样省心就好了!”
陆校长:“……”
这一个年过的,老两口别提有多么得意了,以前家里没有丫头,唯一一个小女孩还与老两口关系一般,两个孙子的关系倒还好,美中不足的是两个粗小子。
奶奶的腿脚不好,之后拜年时,陆安然都是搀扶着对方,这让陆奶奶在亲戚家时忍不住地吹嘘,什么学习好啊什么孝顺乖巧啊,变着花儿来。
连陆安然这样自认为脸皮够厚的姑娘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她心想,这可能是陆家的传统,从陆爷爷到陆校长,各个都这样。
回家的时候,陆校长帮着她提着书袋,纳闷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书过来,来时带的书不就没看完吗?”
陆安然脚步微微凌乱,她心里有鬼,支支吾吾道:“我高估自己了,没想那么多。”
陆校长心疼女儿,赶忙说:“不着急啊,这两天都累坏了,休息两天再看。”
陆安然内心更加羞愧了。
当天摒弃心中所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致志地看了一会书。
假期长了以后,开学变成了一件值得令人期待的事情,然而这兴奋感往往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
对处在高三最后一个阶段的学子们来说尤其如此。
见面的胡吹瞎侃被班主任打破,残忍地将教室前方的高考倒计时表里的数字换新。
“还有一百零二天,我们就要正式面临高考了,同学们,现在是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冲刺阶段,在这段时期我希望你们不要被任何学习以外的事情分心,这关乎到你们大多数人的未来。”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们一中的传统,高三最后一个学期,会有三次省模拟考,我相信大家会越来越好。”
快乐被考试打击得灰飞烟灭,沉重的学习包袱重新压在学生身上。
陆安然趴在桌子上,一边看书,一边听讲台上老洪在给他们灌输鸡汤,拿他曾经带过的学生当例子,最后还意犹未尽,不过看着底下同学不耐烦的神色,他无奈地笑了笑,“加油吧,同志们。”
“学海无涯,我现在只想要解放。”赵小胖嚷嚷。
“学到地狱尽头你就可以解脱了,给,语文试卷,”邬烟面无表情地把刚发的试卷递给他,“快点做吧。”
“你一上午都在看什么?”
“嗯?”陆安然侧过头,心不在焉地看着他,敷衍道:“看书啊。”
崔峥沉默地看着一早上就翻了两页的书,心里有点酸,可以,就七八天没见,她又成了小骗子。
陆安然看一眼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信,顿时翻脸如翻书,“你干嘛,我在想女孩子的心事,你要和我沟通一下吗?”
崔峥被她的伶牙俐齿激得眉角跳动,说不过又舍不得打,他冷漠地转移注意力。
然而没过多久,陆安然就又重新凑了过来,还偷摸摸地推过一颗糖。
“这是道歉?”崔峥还以为她知错了。
陆安然诧异道:“道什么歉啊,我这是贿赂你,问你几个问题。”
崔峥:“……”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他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还以为你琢磨了一早上已经想清楚了。”
陆安然傻笑,假装不记得自己前不久说女孩子的事让他别插手这话:“同桌,你觉得你要是特别舍不得一个地方,但是那个地方本来不是你该待的,你会怎么做。”
男生斜着长眸,黑色郁集在瞳目中:“待在那。”
陆安然眨着眼睛,有些急:“你说详细一点啊!”
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糖,扯着他的胳膊,强塞进他手心里,蛮不讲理道:“你可是都收了我的贿赂,哥,做人要凭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