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豫前辈是不是去做卧底了?”周佳佳歪着头,看着郭伟杰。
郭伟杰从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两瓶水,拧开瓶盖递给周佳佳。
他二人找到了魏东山的住址,正要前往。
郭伟杰大口大口的喝,他口渴极了,冰冻的水从喉咙进入到肠胃,让他整个人都一激灵。
“我开始也这么以为……”郭伟杰道。
周佳佳道:“电影里不都是这样的情节吗?”
郭伟杰一摊手:“可是,遗憾得很,胡夏峰副局长已经都问过了,并没有任何人安排吴豫去做所谓的‘卧底’……而且,没有任何线索表明魏东山和当年的张池有关系。”
郭伟杰重复了一遍,道:“既然当时没有线索表明魏东山和张池有关系,那自然谁也无法未卜先知,让吴豫来一场‘假离职’去当‘卧底’。”
“嗯。”周佳佳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只要找到魏东山,就知道了。”
“魏东山现在都该一大把年纪了吧。”周佳佳笑道。
郭伟杰道:“他和吴豫年纪差别不大。”
“十九就这样过去了。”
郭伟杰道:“那个时候,你还在用口水围布擦鼻涕。”
周佳佳举手作势要打。
郭伟杰道:“啧啧,手可真重,当心一拳打死了我,你也要负责……”
二人走回车里,郭伟杰把车钥匙递给周佳佳。
周佳佳动车辆,道:“这出门的风气是不是该改一改?”
郭伟杰奇道:“咋了?”
周佳佳道:“哪儿有要女士开车的道理?”
郭伟杰道:“女士开车咋就不行了?组织里都是同志,一律平等。”
周佳佳一翻白眼:“太不绅士了,你看人家别的部门。”
郭伟杰笑道:“啧啧,佳姐的车技没话说,人家别的部门那些女司机能和咱们佳姐比吗?”
周佳佳一脚油门猛踩,方向盘一打,车辆如箭猛射,郭伟杰只觉一阵推背感,他刚喝了口水,差点喷了出去。
周佳佳看他一眼:“你是说我车技好?”
郭伟杰苦笑道:“你可知如何判断一个女司机车技好与不好?”
周佳佳道:“如何?”
郭伟杰道:“那就是转弯的时候,你看她车子的雨刮器会不会刮起来!”
周佳佳一愣,随即被逗乐,咯咯笑起来。女司机新手开车,有时候转弯打转向提示灯,会碰到雨刮器。
郭伟杰伸了伸懒腰,打开车载收音机放歌,顺手按下周佳佳方向盘旁边的雨刮器开关,他跟着收音机哼歌,对着摇摆的雨刮器喊:“前面的朋友,挥舞你们的双手。”
周佳佳一乐,车也放缓,二人心情变好。她偷偷看了一眼郭伟杰,这年轻帅气的小伙子,阳光、开朗、上进、有事业心,特别爱笑,颜值虽不惊艳,却很是耐看。
郭伟杰取出文件袋里的资料,上面写着魏东山的情况。资料是从云南省国家安全厅调取出来的,根据工作掌握的情况,魏东山出狱后活跃于边境地区,在云南与缅甸之间从事些贸易活动,时而贩翡翠,时而贩石材,时而做物流,由于与缅甸方面对华不友好人士来往密切,一度曾被云南省国家安全厅纳入了关注视线,在关注了魏东山许多时间后,现魏东山和一帮缅甸人混在一起,主要是为了挣钱,偶尔牢骚,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曾被司法打击过,蹲过监的人,要让他继续对政府感恩戴德,很难。久而久之,魏东山也就淡出了他们的视线。
魏东山生意本来做得风生水起,后来利欲熏心,想在缅甸地盘上蚕食对方利益,因此而被老缅帮抵制,纠纷产生后,两家也不找当地的邦政府说理,直接就江湖事儿江湖办,魏东山和老缅帮大打出手,伤了元气,节节败退,老缅帮放出话来,要弄死魏东山。
当时魏东山有一小弟,拳脚了得,其情状如常山赵子龙在长坂坡七进七出救主,若非此人出手,魏东山早就大卸八块扔进了澜沧江喂鱼。
澜沧江本乃湄公河上游在中国境内河段的名称,澜沧澜沧,藏语拉楚,意思为“獐子河”。这一水流域从来就多故事。
魏东山被救回来的时候只有半条命,修养了很久才回复,而他那身手了得的小弟,后来离他而去。
郭伟杰合上资料,他遥遥而想,这人多半便是当年踢死嫌疑人的吴豫。他内心有几分惋惜,魏东山真是死性不改,蹲过刑狱,遇事还这般火爆,动辄便与人大打出手,动不动就要抢地盘,多半也不是做什么正经生意,吴豫跟着魏东山这样的人,能活出个什么样?
周佳佳问:“现在魏东山在哪?”
郭伟杰道:“三年前,魏东山回滨海了。”
周佳佳道:“回滨海了?”
郭伟杰道:“是的。”
“落叶归根,岁数也不小了。”周佳佳看着导航。
郭伟杰道:“岁数也不小了……”
他顿了一顿,调低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李宗盛的歌,歌声沧桑而深沉。
郭伟杰缓缓道:“想必现在也不会像年轻时那样打打杀杀。”
周佳佳“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说的魏东山,还是吴豫。
导航提示目的地快到了。
导航的目的地是一处正在热火朝天修建的建筑工地。
太阳灼烤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