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正要开口,穆宝走了过来。
虽然穆宝待在离奥祖不远的地方嗦面条,但一直注意着奥祖的动向,当洛洛以新士兵身份出现在奥祖身边时,他难免担心,他上前拉住奥祖的手臂,提醒奥祖不要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而给洛洛任何建议。
奥祖觉得穆宝不够了解他,因为他的任务字典里从来没有仁慈。
凡是士兵家庭,其家人都已经去到海上生活,洛洛还算骄傲地说:“小饼干是第一批被政府接走的人。”遗憾的是,他没去过海上,不知道那是怎样的地方,小饼干再过两年就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可海上怎么会有学校。
穆宝说:“那是一个很好很安全的地方。”
洛洛只信奥祖的话:“我的妹妹小饼干,她不知道我快死了……”
“她会去到丹娜最好的学校,不会有人欺负她,”奥祖弯腰握住洛洛的手,“我保证。”
洛洛这才真正放心,没有遗憾了。
奥祖的任务已经进入了尾声,他决定就这两天和穆宝回神女塔,在炮火中消失是件很容易的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随着防御力量的充实,这里也会逐渐恢复和平。另外,他想奥什了,这么久没见奥什,不知道他弟弟此刻在干什么。
回到神女塔,奥祖立马躺进水母治疗舱,他几乎精疲力竭,终于可以在塔内松懈下来,任何事都等他醒来后再汇报,见穆宝寸步不离跟着他,闭舱之前,他对穆宝说,不用担心,这段时间他的精力耗损过多,在舱内休息几天就会没事了。
“嗯!”穆宝答应奥祖,他满心欢喜地守在治疗舱旁边,哪儿也不想去。
霍执行长把穆宝叫到办公室。
当时去找奥祖的时候,穆宝就已经料到这个时刻了,他一语不发等着审判降临。
然而偌大的办公室里,和穆宝预料的不太一样,霍执行长的态度令他揣摩不透,看得出来对方公务繁忙,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问他话,问得请吞慢吐,断断续续。
穆宝把四周仔仔细细观察了个遍,霍执行长想起他的时候,问他一个问题,没想起他的时候,就把他晾在一旁,根本不理会他。有人进出办公室和霍执行长议事,霍执行长从不让他回避,于是他就成了办公室里的一个可以呼吸,但无人在意的摆设。
霍执行长小心翼翼伺候着自己面前的那坨巧克力蛋糕,犹豫着不知从何舔起,他目不斜视,冷不丁问穆宝:“为什么擅自去找奥祖?”
穆宝掰着几根手指头,低声说:“我和奥祖已经办过正规手续,我们没理由不在一起。”
“你是狗皮膏药还是口香糖,非得每分每秒黏在奥祖身上才算物尽其用?”霍执行长险些被气笑了,不过他觉得笑一笑也无所谓,又接着问,“我什么时候同意你去找奥祖了?”
穆宝沉默不语,这事他理亏,没法辩解。
霍执行长没让穆宝走,也没让穆宝坐。
穆宝一直站在墙边,和罚站没有区别,差不多到点时,霍执行长让他该吃饭去吃饭,该睡觉去睡觉,第二天又继续叫他来办公室里罚站。
穆宝见识了霍执行长折磨人的手段,但他不敢提出异议,他自己玩,用脚在地板上画圈圈。
整个上午,霍执行长都没看穆宝一眼,直到下午三点左右,他才想起办公室里还有穆宝这么一个人,他接着昨天的话继续问:“是谁告诉你奥祖的具体位置?”
“克里维赫。”穆宝想也不想,直接把克里维赫的名字招供了出来,他早就做好了出卖克里维赫的打算。
霍执行长说:“既然你找到了奥祖,又在那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你都看见了什么?有什么想法?”
穆宝觉得霍执行长的这个问题问得很有深度,很难说有一个标准答案,在霍执行长的凝视下,他开口说:“奥祖毫不留情地完成了任务。”
霍执行长停止了问话,他打电话给塔内的餐厅,让他们送份巧克力蛋糕上来,然后他翘着腿,背靠椅子闭目养神。不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克里维赫。
克里维赫端着蛋糕,带着阴沉气息从穆宝面前经过,两人四目交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流。
“麻烦你送上来。”霍执行长热情邀请克里维赫一起吃蛋糕,他刮掉外面那层甜腻的巧克力,把里面那层蛋糕分了一部分给克里维赫,他一心一意为克里维赫着想,还询问克里维赫最近状态如何,房间外廊上的那些花儿开得怎么样,他愿意传授克里维赫一些养花技巧。
克里维赫不爱蛋糕,更不爱听人瞎逼逼叨叨,但霍执行长身份摆在这里,他只能委屈自己,埋头苦吃,想着吃完就离开。
霍执行长善解人意地说:“分一点给你的朋友吧。”
房间里就三个人,克里维赫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分。”
“对朋友这么吝啬?”
克里维赫说:“不认识。”
“真的假的,你再仔细看看,看清楚了。”
克里维赫说:“等奥祖死了,或许我就有想认识的冲动了。”
穆宝抬眸瞥向克里维赫,在心里狠狠记了克里维赫一笔,时间月末礼拜三天气晴,克里维赫咒奥祖死。
“既然你们不认识,那我分给他吧,”霍执行长起身走到穆宝面前,将谦让出来的那份蛋糕碟放到穆宝手里,“好东西就该一起品尝。”
克里维赫吃完蛋糕就走了。
霍执行长看着穆宝,审视了许久,冷笑一声后挥挥手说:“你也出去吧,明天不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