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电话亭后,张法利回到出租屋,没有心情追究刚才搭讪自己的人是谁。最近这段时间,他频繁地更换住处,最长只能待一个星期,否则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找他算各种旧账,有时还会连累房东。因此他早出晚归,尽量不让人发现他的藏身之处。
张法利把白菊放到床上,床是这个出租房里最干净的地方,他十几岁就在外面独自讨生活,这并不是他最狼狈的时候。他前后死了两任老板。他对每任老板都忠心耿耿。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用自己的命续老板的命。他洗了澡,准备了一套干净的黑色西装。
第二天,克里维赫在狄格林上校的葬礼上又见到了张法利,他心想,原来是一个被狄格林上校遗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难怪和普通人的气味不一样。
对方携带那束白菊参加狄格林上校的葬礼,不仅没有受到最基本的礼遇,反而遭到警卫的驱赶,和丧家之犬根本没有区别。
张法利说:“我以前在狄格林上校手下做事,只想为上校献一束花,不会多待。”
警卫复审着张法利的身份,光是个人形象这一点,就与这里格格不入,还有脸上的伤痕,更是不体面。警卫摇头说:“狄格林上校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有交往?”
张法利说:“我负责帮他收债。”
警卫警告道:“少在这里口无遮拦,狄格林上校生前从未出入过任何一家赌场。”
“是吗?”张法利低声问。
当“维尔”中尉出现时,警卫立刻收起嘲笑,神情肃穆地朝着中尉敬礼。
“维尔”中尉是海军护卫舰上的一只猫,深受狄格林上校的喜爱。
目送“维尔”中尉进去后,警卫迅速恢复刚才的面孔,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狄格林上校的葬礼,放进去影响到别人,他担不起这责任。
登记处事先为出席葬礼的吊唁者准备好了相同规格的白菊。克里维赫领取一支白菊后,瞥见张法利还在被警卫刁难,他走过去解围道:“让他进来吧。”
警卫认出了克里维赫,当场吓得舌头打结:“阁下,你们认识吗?”
“嗯,认识,就在昨天晚上。”克里维赫盯着张法利,不紧不慢地说。
张法利跟在克里维赫的身后,一路上,他不停揣测对方的身份,看起来似乎比奥祖还要高大一些,大概也是神女塔的能力者。能力者的举止都令人捉摸不透。他说:“谢谢你。”
“谢谢?”克里维赫品位着这句话,他努力克制着自己饥饿难耐的表情,说,“等葬礼结束后再说谢谢吧,我会认真聆听的。”
张法利不太明白,但克里维赫的这番话让他不能轻易告别,很快他就懂了克里维赫所言何意。捱到葬礼结束,克里维赫依然跟着他,回到出租房,他还没来得及开灯,就被暴力地推倒在床上,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他恐惧不已。
“现在说谢谢吧。”克里维赫说,“你别反抗,会受伤的。”
事实上,正常人都会反抗。
克里维赫直接拧断了张法利的两只胳膊,他不喜欢猎物过于活跃,会影响到他的用餐心情,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对方身上的孤寡气息和伤痕,统统令他难以抗拒,就连神女塔的那些向导都做不到这一点。
两天后的清晨,克里维赫坐在床边,他穿好衣服后,顺便呼叫了救护车,转头对目光涣散的张法利说:“下次见面时,不要抽烟了,我不喜欢你身上的烟味。”
【作者有话说】
比克皇大六岁,年下好吃好吃
兽兽的新生活
回到丹娜的第三天,兽兽被安排和亲人见面,警方通知他的时候,他十分意外,也有点儿紧张,原本他对此没抱什么希望。在亲子鉴定报告书的面前,他的父亲是金山赌场的老板,姓擎,他的母亲眼里有疲态,但依然美貌,而他摇身一变成为金山赌场的少爷。
短短几天时间,兽兽从白道变成黑道。
尽管兽兽内心没有太大的波动,他已经长大,对亲情早已失去了强烈的依赖与渴望,但见到父母高兴到失态的样子,他暗自决定要努力融入家庭。
然而,兽兽很快发觉,他的家庭并不和谐。
首先是他的母亲小英莎,众目睽睽之下冲着他父亲发难:“你准备回哪个家?”
他的父亲擎老板笑着回答:“当然是回我们的家,兽兽好不容易回来,最需要父母双方的关爱,别让兽兽觉得自己的爸爸明明活着,却怎么跟死了一样。你说是吧,太太?”
兽兽站在中间,并没有帮谁说话,他不了解情况,最好持观望态度,老实说,仅从小英莎说话的口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母亲是个十分强势的女人,听他母亲的言外之意,他的父亲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在外面有好多个家。
经过几天的了解,兽兽搜集到了一些关于他家庭的信息情况。在自己被拐失踪的这些年,他父亲改变了冷酷的处事风格,做了不少慈善,现在是百灵岸赫赫有名的慈善家。他的母亲为他的事伤心欲绝,经常抱着他小时候的照片以泪洗面,最长有两年没迈出过家门。
因为他的失踪,父母的关系日渐焦灼,两人每次见面都会吵架,内容无非是儿子失踪究竟算谁的责任。他的母亲小英莎十分彪悍,每次吵架都是单方面碾压,她骂擎老板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兽兽,兽兽一定是因为牵涉赌场方面的事才遭人恶意报复。他的父亲处处忍让,最终只能捂着耳朵说好好好,惹不起他就躲出去,躲着躲着,后来索性不回家了,在外面跟一众情人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