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取下手套,跟杜蒙说:“以后在穆宝面前,你别跟我拉拉扯扯,我们尽量保持距离,最好避免肢体接触。”
杜蒙疑惑不已:“什么意思?”
“他在某些方面有点极端,”奥祖言辞委婉,他这么做,完全是为杜蒙的安全考虑,又说,“以后我不会再把他当弟弟对待了。”
“有什么区别吗?”
奥祖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当然有区别,区别很大,他说:“我把他当向导伴侣,就得跟他睡觉,包括精神抚慰的接触也很丰富吧。”
杜蒙说:“……你以前也可以这么做。”
“奇怪,以前我为什么总觉得他很弱小胆怯,把他当弟弟照顾,”奥祖说,“我一边把他当弟弟,一边睡他,那我岂不是成了禽兽嘛?”
杜蒙说:“六,你这套逻辑还挺强。”
面对身边众人的起哄与催促,奥祖说:“你们就留在这里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穆宝说。”
“你把我的外套带过去吧,这么冷的天气,他怎么还只穿了一件短袖衫。”杜蒙脱下自己的防水外套,递给奥祖,虽然材质偏硬,但总比没有好。
奥祖拿起杜蒙的外套,走到穆宝面前,他几乎为对方挡住了全部的风暴,然而他没有安慰与拥抱,而是直接抽了穆宝一记耳光。这是他第一次对穆宝动手。他问:“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
穆宝低着头,鼻血缓缓流淌,砸落在他冰凉的脚背上,他从最南边一路寻找过来,终于在最后一个港口找到了奥祖,他渐渐从迷茫里回过神来,一定是他身上的这些恶心的痕迹惹恼了奥祖,他连忙扯住衣摆,试图掩盖起来。
奥祖扬起手,毫不留情又是一个耳光:“说话。”
穆宝身形踉跄,差点儿摔倒,有几秒他失去了外界的声音。他每天都在想念奥祖,见到奥祖的时候,他又变得胆怯,不敢上前。根本遮不完,肯定是被奥祖发现了,所以才这么生气地打他。他惶恐自己会因此失去奥祖,无比慌张地说:“我不是自愿的,我有反抗,每天都在拼命反抗——”
“以后你再伤害无辜的战友和同胞,”奥祖打断道,他和穆宝说的压根不是一件事,“我还会像今天这样打你。”
穆宝怔住了,他缓缓点头,然后继续解释他身上的痕迹,他的语气很急,生怕奥祖没耐心听下去,他跟奥祖道歉:“我会洗很多遍澡,洗得干干净净……”
奥祖把穆宝的小动作全部看在眼里,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道歉,其实他早就猜到了,神女塔多番暗示过他,他明白所谓的牺牲意味着什么,如果他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那他就是笨蛋。品相不好的苹果,还是苹果;被人喝过一口的饮料,还是饮料。只要他喜欢,他能接受瑕疵,而且,这也不是穆宝的责任。他问:“你是穆宝吗?”
“嗯。”穆宝不理解奥祖为什么这样问。
“身份确认完毕,那就没问题了,”奥祖把外套披到穆宝身上,他抬手擦掉穆宝脸上的鼻血,把人抱了起来,他说,“看来当务之急是得给我的向导找双鞋子。”
奥祖把穆宝放到地面上,他搂着穆宝的肩膀,高兴地跟神女塔的朋友们介绍穆宝,以及他和穆宝现在的关系,他坦荡大方,毫不遮掩,只是碍于当前不是他们谈情说爱的时候,等回到神女塔,他很乐意和大家分享超级实用的脱单技巧。
海戈灵惊呆了,他没想到在如此紧迫的局面下,奥祖都能薅个向导回来,他也想拥有这样的好运。
海戈灵打量着穆宝,不管对方现在是什么形象,他都不介意,因为他待人一向是友好的,他伸出手想和穆宝击掌:“你好,我是海戈灵,之前我们见过面,可能你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容我来复盘一下,其实那晚的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在奥祖家门口,我就站在你身旁,看着你们相互举证,当时,你们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海戈灵巴拉巴拉,缓口气,继续巴拉巴拉。
穆宝躲到奥祖背后。
杜蒙说:“就算有了向导,也不能骄傲啊。”
奥祖保证道:“每天只骄傲一分钟。”
穆宝听懵了,奥祖变得好陌生,跟疯了似的,总之很魔幻。
奥祖又说,约会,去哪儿。
穆宝仰头看着奥祖,他怀疑奥祖是不是生病了,已经病到神志不清的程度,他伸手摸了摸奥祖的额头,体温正常,没有发烧,他猜测是大脑器官出了问题,虽然他很喜欢奥祖得这种疯言疯语的病,但他更担心奥祖逢人就这样胡说八道,他紧张地问:“大哥,你怎么了?”
奥祖说:“我很好啊。”湳風
穆宝问:“大哥,一加一等于几?”
奥祖:“……”
“你快说呀!”穆宝着急了。
奥祖说:“这么多人看着,没必要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吧。”
穆宝怔住了,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奥祖居然回答不上来,看来真的脑子坏掉了。
奥祖说:“但我知道二减一等于一。”
穆宝重燃希望,还好还好,奥祖的脑子没完全坏掉,还有得救,他问:“你有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吗?”
“没有。”
“你以后也不能对别的向导说这种话,”穆宝陷入了纠结与担忧,“干脆你不要和别人说话了,你只和我说话就够了。”
杜蒙也听懵了。
“从刚才开始,你就问题不断,好像在测试我的智商,还特别关心我的脑袋,”奥祖表示,他绝对不是那种轻浮的人,从今以后,他就要告别孔雀人生,他问,“是不是我擅自决定我们的关系,吓到你了?怎么这样,难道是我自作多情,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我会努力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