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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栖庭离邓月馨很近。
在暖黄柔和的吸顶灯照耀下,可以清晰看见女孩鸡蛋般白皙的脸上肌肉毛孔紧绷的模样。
他眼底露出石头初落湖面的波澜。
怕什么呢?
他忍不住想,他也没有长得青面獠牙。
陆栖庭缓缓冲邓月馨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柔和又毫无攻击性的笑容。
他说:“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两人之间维持的平和,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分崩离析。
邓月馨失措地睁大双眼,瞳孔浮现出惊骇,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打算一样,但很快这样的神色又在薄如蝉翼的睫毛垂落间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你强暴了我,现在又打算继续逼我吗?”
邓月馨着重在“强暴”两个字上用了重音,任谁也看不出她此刻脸上有一丝喜悦来。
陆栖庭看着邓月馨那双美丽的眼睛上睫毛簌簌扇动的模样,怜爱地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她的脸颊,却被女人愤愤一手拍开了。
他无所谓地收回痛的手,身体微微往前倾与邓月馨四目相对,然后看似疏懒,语气却很郑重地说:“我这个人很极端,没有中间态度,对于认定的特殊对象,一定会不择手段追到手,占有欲也很强,如果得不到你的爱,我会选择给你留下无法磨灭的阴影。所以,你好好想想吧。”
明明是温和无害又亲和的样子,邓月馨却仿佛产生一种被顶级捕猎者嗜血双眼凝视的感觉,脊背僵直,内心最原始的本能也不由自主对着男人出惊恐的嘶吼。
邓月馨在这一刻彻底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非常棘手,非常麻烦的家伙给缠上了,她表情很难看地张开口,“你简直……不可理喻。”
她不由挪动转椅,往后挪了几寸,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呼吸。
深吸一口气后,她定定看着陆栖庭,咬紧了后牙槽说:“你强暴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又蹬鼻子上脸了,是真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
邓月馨眼角泛红,心里觉得对方简直过分到了极点。
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陆栖庭这么咄咄逼人,难道就真不怕她不管不顾报警吗?
此时此刻,邓月馨的神经已然被拉到了极致。
只需再多给点刺激,就能够崩断。
然而,陆栖庭却安抚似地说:“为什么要这么想呢?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你自己这么觉得罢了。”
“呵,有没有你自己清楚。”
“我真没有想欺负你,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这是为了达成目的所需要的手段罢了,在我这里的定义,并不是欺负你的意思。”
“有区别吗?那你看我想和你在一起吗?这种强迫,你真的觉得是爱吗?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不过是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恕我直言,你还不懂什么叫爱,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手,爱是除了荷尔蒙和性外,还有责任和义务,你这算什么?你不过是一时热烈的痴狂,过阵子感情就消散了,你想玩可以去找别人,我没那个时间和功夫应付你,更不喜欢和你玩这种幼稚到无聊透顶的爱情游戏!”
陆栖庭默默看着她,很耐心地听完了一大段,最后无奈地长吁一口气:“我的感情我再清楚不过了,月馨,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紧张抵触的,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只需要享受我给的一切就够了。”
邓月馨忍不住在心中诽谤,可你和吃了我也没差别了。
她抿了抿嘴,开门见山说:“我生性自由惯了,也十分注重自己的感受和想法,我不喜欢被人强迫,也不想和你在一起,更不想和你继续生关系下去,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保持距离,彼此做互不相干的陌生人,就当昨晚的事没有生过一样,不然你就别怪我鱼死网破,送你去坐牢。”
陆栖庭并没有如邓月馨所想的那样露出忌惮的神情,他依旧神情寡淡,甚至有些轻慢地说:“那你送我去坐牢吧,只要你能摆脱他人的眼光,完全而绝对地做你自己。不过我不建议你这样做,因为就算我们撕破脸打官司我进去了,家里人托关系要不了多久也能出来的,到时候名誉扫地的是你。” 邓月馨梗住了。
威胁!
这是赤裸裸对她的威胁!
就是算准了她注重自身形象和那要面子的该死的自尊心。
“总之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