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舒适又奢华的睡眠环境,谢序淮不知所措,“就这样睡吗?”
赵津月忍住翻白眼的心,“大少爷,你也可以祈求上天赐给你一张床。”
谢序淮噤口不言。
山洞狭窄,又生着火,赵津月留给他的位置紧挨着她,几乎没有距离,很容易生肢体触碰。
他一向和异性保持社交距离,是洁身自好,也是一种尊重。现在和她已经处于亲密距离了,他不知道怎么躺下,迟迟没有动作。
赵津月指了下洞外,“你要怕我占你便宜,外面睡去。”
她自顾自地躺下,盖好衣服,没有半点与陌生异性在野外夜宿的怯惧感。
即使如此,谢序淮还是郑重向她保证:“我不会乱动,请你放心。”
“我不担心。”赵津月不以为意,“真要生什么,受伤的只会是你。”
后背突然疼了下。
谢序淮感受到无形的压迫感。
赵津月已经合眼入眠,谢序淮拘谨地躺下,手脚一动都不敢动,始终保持背对她的侧身姿势。
旁边的火烘得他全身热乎乎的,暖意从皮肤蔓延到心里,即使身处的环境很糟糕,他也感觉很舒适,
或许是因为……有她在。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可以放空一切,什么都不去想。
火堆里的木枝烧得旺盛,出“噼噼啪啪”的细微响声,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这两种声音都是可以舒缓精神的白噪音,配合在一起很助眠。
这一天经历太多,谢序淮疲惫不堪。起初他还束手束脚,后来身体完全放松,自由舒展,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赵津月不是深度睡眠,外面打个雷就醒了。
野外环境恶劣,毒蛇猛兽可能随时出现,她必须保持警惕,好来应对突状况。防身小刀始终在手边,赵津月摸了摸,心里踏实了些。
她转头看向身边人,谢序淮睡得很沉,雷打不动。他没有打鼾,眉头紧皱。
做噩梦了吗?
赵津月不禁感叹,不愧是修养好的富家少爷,连睡相都很优雅,她可做不到。
那是一片荒山野岭,路况险峻,谢序淮走的磕磕绊绊,时常跌倒,身体伤痕累累。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漫无目的地走。
突然,眼前出现几个狰狞可怖的怪物,就在他即将要被吞掉时,一位大侠从天而降,英姿飒爽,威武不凡,不费吹灰之力就砍死了怪物。
他上前感谢,当大侠转过身时,他怔住了。
赵津月的脸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他一时间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雨停了,火也小了,晦暗的光从洞外照进来。
谢序淮清醒过来,湿热的呼吸扑在他的脸颊上,痒痒的,钻进他心里。
他想到了梦,不禁看住了。不知怎么,轻生的念头打消了,心里莫名泛起幸福感。 时间很珍贵,他以前就知道,可现在却亲身领悟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过去了,像风一样抓不住,再也找不回来。
他希望是梦,又不希望是梦。
眼前人的眼皮动了动,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
谢序淮心头一紧,像做了坏事被现似的,立刻闭上眼睛。可还未等恢复原位,她的一条腿压到他的腿上,将他牢牢禁锢,动弹不得。随即胸口猛地一痛,是她一拳砸了过来。
谢序淮疼得厉害,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赵津月被震醒了。
一夜无眠,等到天亮,她才真正睡了会儿,补充精力。她对自己的动作完全没意识,不过她很清楚自己睡觉不老实。
赵津月立刻放开他,随口扔出几个字:“不好意思了。”
被她多锤几次,大概可以练胸口碎大石了。
“没事,是我不小心呛到了。”谢序淮轻声问,“吵醒你了吗?”
他不想让她受窘。
赵津月没在意,伸伸懒腰起身,“走吧,这里不适合久留,早赶路早回家。”
她现在饿了,有点怀念家里热腾腾的可口饭菜。
洗个热水澡,在柔软的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睡醒后饱餐一顿,接下来无论学习还是娱乐,状态都很好。
野外生存的确很有意思,她喜欢探索与冒险。不过现在生命得不到保障,心里没多少底气,况且,还带个……累赘。
累赘看起来落寞恍惚,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