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加剧。
一动也不敢动,他的五官拧到了一起,俊朗的脸变得扭曲。
她不像施虐者,像旁观者。
冷血无情的旁观者——明明注视着他,却看不到他的痛苦,面无表情,平静得令人害怕,胆战心惊。
周围的同学敛声屏息,谁也不敢上前制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虐待。
修长有劲的手因疼痛而无力伸展,止不住地抖颤,赵津月的视线落了上去。
很漂亮,比平时还要好看。
他的另一只手紧扣住桌面,青筋暴突,指节紧绷,似痛入骨髓,又似顽抗挣扎,可被她压制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
赵津月前倾身体,缓缓凑近他的脸,看着他咬牙切齿的痛苦模样,心里极其舒爽,嘴角微扬。
“知道错了吗?”
轻飘飘的声音,透着诡异的温柔,吹进他的耳道,似一股电流窜过全身,酥痒麻。
程见深的身体更颤了,头皮怵。
她是变态吗?
大脑还在宕机,痛感突然加强。
赵津月继续施加压力,把他的筋骨扎穿似的,冷血残忍。 “对、对不起……我错了……”他禁不住地求饶。
力度终于松了。
疼痛没有随着她的抽离而终止,他的手还在抖,被笔尖扎穿的创口残留黑色墨迹,犹如深不见底的窟窿,涌出了血。
程见深骄横惯了,第一次被欺凌羞辱,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他的面子挂不住了。
气血冲顶,痛感烧烈了怒火。他爆了,朝她愤愤地吼:“赵津月!你不怕我告老师吗?”
“好啊,告去吧。”
她淡淡地甩下几个字,转头继续做题了。
大不了被老师说几句,就算被他闹到请家长,她也不怕。
母亲绝对向着自己,毋庸置疑,至于他的家长……
赵津月底气十足。
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程见深诧异。
她怎么敢?
平时见她不言不语,像个闷葫芦,想不到性子那么狠。
周围的同学有的收回了目光,递给他创可贴,有的还在看热闹,带有嘲讽意味的目光扎透了他的自尊心,比笔尖还要锋利。他仿佛可以看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的形象跌落谷底,陷进尘埃里。
程见深勉强挽尊,“这次是我大度不计较,看在你是个女生……”
“呲喇”一声,赵津月的椅子向后滑推,他的桌边一下子撞上胸口,话音中断。
水杯倒了,笔也掉到了地上。
他的活动空间被她无情挤压,欺辱变本加厉。
就在此时,班主任开完会回来了。
教室格外安静,只有沙沙的写字声和翻书声,大家都在认真地上自习,看起来什么都没生过。
水杯重新立了回去,好在里面没有水。
程见深幽愤地盯着赵津月的背,要不是看她是个女生,他的拳头早已经挥过去了,可他也不想告老师,难道要告诉老师他被他最讨厌的女生狠狠欺负了,身心都受到重创了吗?
太丢人了!
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饶过她了!
他自我安慰,偷偷贴上创可贴,忍痛将受伤的、还在颤抖的手藏到桌下。
卷子上的字迹颜色驳杂,黑中带红,是他的血。
赵津月的思维更加通畅,一道复杂难解的数学题被她轻松攻克。
她欣赏着卷子上的解题步骤,那是她的成果,明晰而又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