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大殿,二人来到后面静室,旁边有一雕花小门,门后就是通往后山的路了。柳白拉着姜诡就要推开小门进后山,不想被一小道土拦住。
“施主请留步,这里不对外开放,施主要参观还请到前院去。”
柳白看了看小道土,要是往常,他怕是要好好逗一逗这些小徒孙,今日他却没有那样的心思。抬头看了看同样僵硬的姜诡,柳白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重新望向小道童。
“我是你师叔祖,不是什么施主,我去后山有事。”
“施主还是不要开无趣的玩笑,我们龙虎山却不知道有这样年轻的师叔祖。”小道土脸色冷下来,太师父说了,龙虎山受得了苦,受得了累,就是受不了气。
“叫郑一来见我!”柳白却有些着急,一旁姜诡极力忍耐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你怎么能直呼太师父的姓名!”小道土不悦的高声呼喊。
呼呼啦啦,不一会这偏僻的角落就围满了看守的小道。
“好好好,好好好······”柳白忽感物是人非,却原来他柳白连名字也不曾留下。正准备动手时,人群向两侧分开,两鬓斑白但精神不错的道长缓缓走了出来。
“师叔!!!”郑一双目通红的走过来,一错不错的看向柳白。
“好久不见了,郑一。”
静室里柳白带着面色僵硬的姜诡坐在茶桌的一侧,郑一和裴汝一个帮着斟茶,一个帮着在茶炉山烤着色泽金黄的小橘子。
静室的门关的紧紧的,外面的弟子都好奇的不得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柳白二人的身份。
“真是元字辈的柳白师叔?不是说他飞升了么?”
“是啊,所以里面的这个,是咱们龙虎山飞升了的那个师叔祖?”
“真有神仙啊······”
外面热热闹闹,里面却有些过于安静了,柳白这样热闹的性子,他不说话,郑一、裴汝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此次前来,是想在龙虎山避祸,不知方不方便······”柳白皱眉,有些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白白,算了。”姜诡见他为难,轻轻的捏了下他的指尖。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裴汝虽然面容未变,性格却沉稳了许多“龙虎山是你的家啊柳白。”
“没错。”郑一忍不住落下泪来,擦了擦眼角重新开口“多年不见,师叔怎的和我这么生分了。”
“唉····只是怕好不容易生机勃勃的龙虎山,因为我再次凋零。”可是别的地方他又不知道可以去哪里。
九重天容不下堕落的紫微大帝,地府的阴气又会加重姜诡的症状,这天下至阳至阴的两个地方,他们都去不得。
“师叔如果没有你,还有功德圆满的郑一和裴汝么?还有这龙虎山么?”
郑一认真的看着柳白,不容置喙的开口道“不管因为什么,师叔尽管住下。”
“·······多谢。”犹豫了下,柳白还是开口道“是天罚,郑一,不要让外人靠近后山。”
“怎么会这样······”郑一不可置信的看着柳白二人。
“这是什么道理,不管是何种身份,姜诡都为了苍生付出无数心血,就因为一点点不如意,就降下了天罚?这太不公平了!”裴汝愤愤的开口。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不公平。”
我是生不出孩子的!
在郑一和裴汝的目送下,柳白带着姜诡进了龙虎山的后山。其实这后山面积广阔,连接着一片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所以当龙虎山不想入世时,才会藏的那样隐蔽。
“看那株扶桑,没想到开的这样漂亮,这可真是个好去处。”没有别人在场,柳白整个人放松下来。
“难为你了,白白。”这人虽然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却矛盾的喜欢住在人间烟火中。其实,他更喜欢白头山脚下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柳白笑着解开无量尺“我可告诉你,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了,你要控制住自已哦。”
“嗯。”姜诡点点头,神色认真,透着几分违和的乖巧。
“不控制,也可以。”突然收起笑,柳白领着他静静的站在当时师父关住白念慈的石室前“我柳白宁愿死于你手,也不想亲自将你封印在忘归。”
“我知道了,白白。”
柳白看着他并不说话,他心里明白,这时候的姜诡是相对清醒的,就像带自已去爬白头山的姜诡是清醒的,海边嬉戏的姜诡也是清醒的。可怕的是夜晚。
那散不尽的人血腥臭味,都是他夜间带回来的,还有面对那些聋人时,他第一次在自已面前掩饰不住的暴虐,也是在晚上。
“这里,风景真的很不错,还有夕阳。”
姜诡手一挥,石室外摆上了他们常躺着的藤椅。抱着人躺在藤椅上,细心的给柳白盖上了绒毯,两人静静的看着似火的燃好般绚烂的夕阳。
“我们有好多宠物了,姜开花、姜白骨、小黑、小白、还有裴汝。”姜诡一个一个认真的数着。
“噗嗤。”柳白笑起来“裴汝可不算,他可化形呢。”
“想想算他一个也挺好的。”姜诡笑着望向天际,这么一会周围的云已经被染成了彩色。算起来,他们倒是经常一起看日落。
“怎么说?”
“可化形,可以当作孩子来养。”
“噗嗤。”柳白又被逗笑了,回过身古怪的看着姜诡“疯了吧你,我可生不出孩子来,就算能生,也不要裴汝啊,那太吓人了。”
“····呵呵呵,那就当个弟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