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都是这种寻常的野兽,蛮荒不是应该有龙啊,麒麟啊,穷奇啊这样厉害的妖兽么。”柳白仔细看着眼前的人,不敢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个人有很多不良记录的,小心不能被他骗了。
“我曾经为了给你选合适的聘礼,去蛮荒狠狠折腾了他们许久,也许是感受到我又来了,都藏了起来,只有这种未开智的野兽才觉得我是一盘硬菜。”姜诡一脸无奈的看向他。
“那你身上的血腥味,为什么越来越浓!”柳白并不好糊弄,瞪着眼睛看他。
“白白,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天杀了多少野兽,能没有味道么,算起来这里还真不错,既能发泄出我暴虐的情绪,又不会伤人。”
“······”柳白并未答话,狐疑的看着他。杀人的腥臭味和杀动物的血腥味是完全不同的,这个人果然在骗他。
“看,我捏的这两个小人儿像不像你我。”姜诡兴冲冲的举起两个他捏了好一会儿的小泥人给柳白看。
“自然是极像的。”柳白面容哀切的看着他,一滴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流下来“紫微大帝自然做什么都是极完美的,捏泥巴如此,过家家也如此。”
“······”姜诡垂眸,拇指无声的摩挲着手中精致的泥人。
“姜诡,这是哪。”
“唉······有时喜欢你的聪明,有时又恨你太聪明······”
姜诡挥手,骄阳、草棚、枯树、黄沙尽皆不见。明亮的窗户,舒适的暖炉,漫天的飞雪,原来他们从不曾离开过白头山半步。
“为什么······为什么不试一试······”柳白轻轻拉住他的手,拿起他手中的泥人,只有这个是真的,突然愤怒的起身,一把将泥人摔在地上,泥人瞬间四分五裂。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从没问过我是不是愿意成仙成圣姜诡,你从没告诉过我成仙的代价是现在的结果!我要这无尽的寿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
姜诡愣愣的看着地上的一堆碎泥良久,才红着眼把柳白拉进怀里“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自负,以为世间事尽皆在我掌握。”
“姜诡,姜诡”柳白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慌乱的乱动起来,颤抖着双手去扯自已的头发“不要离开我,我会死·····我会死···赫赫赫····会死···”
“别这样柳白,别这样····”姜诡眼中染上浓重的黑,还是凭着本能去安抚痛苦的柳白。
柳白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如疯魔般拉住他的手“我们去幽冥,那里只有死物,不会再激怒你!”
“来不及了,白白,来不及了,你睁开眼看看外面。最近死了多少人,是我杀的,全部是我杀的!”
“那是他们该死!!!”
重回龙虎山
天才蒙蒙亮,去龙虎山上香的香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姜诡和柳白二人跟在众香客身后缓慢的向着台阶上的道观走去。
沿途有许多清秀的小道童守在阶梯两侧维持秩序,粗粗望过去,竟是比龙虎山八十八代全员建在时的人数还多。
上山的香客无一人高声喧闹,尽皆神情肃穆,看得出并无玩闹性质,是虔诚信奉观内祖师,又或许,信奉的是观中的道土。
山下的静室中也住满了前来清修的居土,看得出来,龙湖山在郑一手上终于,名扬四海。
“唉,听说了么?郑道长的朋友裴道长传说是只雪貂,有人亲眼讲过呢。”
“真的啊,那得多厉害啊,以动物的身体修炼成人。”
“听说是有仙人点化。”
“哪里是仙人,听说是酆都大帝。”
“不对不对,听说是酆都的恶鬼。”
“开玩笑,恶鬼哪会帮忙,不害人就不错了。”
“哎呀,这些事听听就好,可不敢乱说,管他是什么东西,我们只求个平安就好。”
“对对对,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身后的柳白听到前面人的议论声,紧紧的抓住身旁姜诡的手。宽大的衣袖下,可以看到无量尺幻化而成的漆黑镣铐锁住两人。
姜诡闭了闭眼,让严中黑气散去,重新睁开眼直视着前方。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拉拉柳白的手表示自已没事了。
在他的眼中,周围的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只只恶鬼,无一良人。鬼差拿人,大奸大恶是红名,其他人都是普通的白明。
只姜诡眼里,恶已不分大小。现在是有人言语、肢体上冒犯他他才会动手杀人,也许不久的将来,靠近的就会死。
没用的,他的心坏了,柳白做什么都是徒劳。只不过总要让他折腾过才会死心。姜诡在这些小事上,向来依他。
“我们,马上就到了,别怕。”柳白安慰的紧紧贴着身边人的手臂,也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已说。
“不怕。”
二人走走停停终于登上了如天梯一样难登的台阶,远远看过去,大殿里头发花白的道土和明显没有变老,但是乔装打扮成老人样的裴汝正在传道。
其实就是给这些一知半解的普通人诵诵经,洗洗脑。柳白看二人一本正经的模样,回忆起当年他们幼稚的脸庞,觉得好笑的摇摇头。
“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我们自已先逛逛吧。”柳白望着身边人,温柔的商量。
“好。”
又看了一眼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道观大门,柳白有些近乡情怯的心思。还有些惭愧,这些年,自已并未帮龙虎山做些什么,贸然求上门,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只是,为了姜诡,他要厚着脸皮求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