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令人呈上宝剑,又抬来水缸、火盆。众人翘首以待,十分好奇。一位宫人拿起宝剑,扔到火中,申王微笑注目,众人亦十分期待。只见火星扑闪,宝剑不一会就变黑了。申王面露错愕,众人也愣住了。宫人又将剑丢进水中,只听扑通一声,伴随着丝丝白气,宝剑沉了下去,再没有浮起来过。众臣哗然,太子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这、这不可能。”申王忙凑到水缸前,只见那剑静静躺在水底,丝毫没有浮起来的迹象。他顿时冷汗涔涔,忙向太子解释:“太子殿下,这把剑确实扔进火里也不会变色,丢到水里也不会沉,那道士向我亲自演示过。这,这”
太子冷冰冰地说:“那么,这剑为什么浮不起来?”
申王慌乱道:“这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肯定有人换了剑。”
“你还敢狡辩?这分明就是假剑!”太子厉呵道,“你竟敢蒙骗本宫和陛下,来人,将申王拿下!”
“殿下息怒!”申劲发急起,奋声辩解,“我们怎敢拿假剑糊弄陛下?当初那道人赠剑时,这把剑确实烧不坏也不会沉!之后父王偶尔拿出来把玩,这把剑也没有任何异样,是以才敢呈给陛下。现在这剑突然出了问题,肯定是因为那道人施在剑上的法术失灵了。我们绝不敢欺瞒殿下!”
申王也道:“是啊,这把剑寡人有二十年没拿出来过了,就算上面的法术失灵了,寡人也不知道。这件事确实是寡人考虑不周,冒犯了殿下,回去后,寡人定会请人打造一把更好的剑——”
“你是说,我那位故人耍了你?”国师冷笑一声,“这把剑是他至爱之物,怎么会随便赠与他人?依我看,恐怕是申王你见猎心喜,把这剑强抢了过来吧?”
申劲发急道:“国师大人请不要血口喷人,我父王绝不是——”
“大胆!”太子怒喝道,“你竟敢辱骂国师?来人啊,将申国众使都拿下!”
顿时,脚声雷动,甲兵像潮水般涌入大殿。申劲发大怒:“我真心求好,殿下却设下黄泉宴!”言罢飞奔上前,直朝太子冲去!国师正要阻拦,忽然左眼一痛,再抬首,太子已被申劲发牢牢控制住。申劲发怒目圆睁,拿匕首抵着太子的脖子吼道:“太子在我手中,谁敢动我申国人!”
瞬间,群臣惊哗,纷纷央求申劲发手下留情。卞三秋惊骇道:“事情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他怀中传来安乐焦急的叫喊:“快救救皇兄!”玉无忧低声道:“殿下不要出声,我这就过去。”他刚一动作,就被申劲发盯上了。他大喝道:“都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他!”太子忙道:“都别动,别动!”
玉无忧只得站住。申劲发又说:“让士兵退下!”
“退下,都退下!”
甲兵纷纷退去。太子哀声道:“王子殿下,你冷静些。本宫给你们封号,马上就给。”
申劲发啐道:“谁稀罕那种东西!我们一心求好,你们却暗藏杀心。那剑分明就是真的,是你们把它掉了包,还反过来诬陷我们!”
“我们没有掉包啊!”太子哀叫道,“国师,快救救本宫!”
国师将手从眼睛上拿开,强忍着眼中剧痛说:“王子殿下,我劝你不要冲动。你现在放开殿下,两国尚能和好。”
玉无忧一愣,以他对国师的熟悉,立刻就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耐。
不应该啊,国师并不容易发怒
“呸!你们连国人诡计多端,我才不信!”申劲发抓着太子大步向前,“都让开,让我们出去!”
国师轻轻按着眼睛上缘,不快之色已经溢于言表。玉无忧心中大叫不妙,下一刻,他便看见国师出现在了申劲发身后——的确是“出现”,因为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行动的,甚至都没听到他的木屐声。他伸手钳住申劲发手腕,将匕首刺向他!
天命司(三)
申劲发偏头闪过,匕首堪堪擦过脸颊,他手腕剧痛无比,挣扎不得,情急之下一头磕在国师脑门上,这才逃脱。此时,太子已经跑远,申劲发大叫不好,忙冲申王喊道:“父王,快跑!”却被国师一掌劈中后背,顿时脊骨如断,剧痛无比,忍不住跪了下来,匕首也掉在地上。
国师捡起匕首向申劲发刺去,却被一把雪白的长剑挑开。申王握着湿漉漉的剑,大喝一声砍来。国师冷冷道:“找死!”
“父王,儿臣来帮你——”申劲发话音未落,便见匕首划破了申王脖颈。鲜血溅了国师满身,他握着匕首,冷冷站在那,眼中满是厌恶。
就在这时,甲兵涌进大殿。申国众臣亦抽出怀中刀刃,站在申劲发身后。太子站在众甲兵前,怒吼道:“给我杀了他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国师脸色骤变,转身便走。申劲发趁众人惊愕之际,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随我冲出去!”申国众臣一拥而上,登时,大殿内杀声四起,群臣纷纷奔逃。混乱中,太子却领着一队甲兵急匆匆离开了。安乐急声道:“快追上他!”
天命司,众尸涌出,阴气滔天。刹那间,秦镇邪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开始涌动,急躁地想要冲出这具身体,下一瞬,那些尸体忽然愣住了,它们退却几步,竟然争先恐后地向后院逃去。君稚目瞪口呆,惊骇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秦镇邪拿出清心符,瞬间符纸便化为灰烬。君稚大骇,急道:“老秦,你怎么了?”
“不知道,君兄,你离我远点。”秦镇邪抓着胸口,他心脏狂跳,血液奔涌,脑袋一阵阵地疼。他扯出莲花坠紧握着,身体的痛苦却没有得到缓解。这时,地下忽然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