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君稚信誓旦旦地说,“我们肯定把他那翻个底朝天!”
“好。”玉无忧笑了笑,对汪叔道,“汪叔,同天节那天晚上,你就带无虞走吧。”
“为什么?”玉无虞急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
“你不能去。”玉无忧平静地说,“不论结果如何,我欺瞒陛下,害死公主是事实,哪怕我揭发国师,也死罪难逃。所以,你必须离开。国师在玉府周围安插了眼线,假如你们提前离开,他很可能察觉异样,因此你们最好在同天节当天走。卞公子,烦请您给舍弟画一些符纸护身”
“我不走!”玉无虞着急地喊道,“凭什么就我一个人走?我也能帮上忙!我也要杀国师!”
“无虞,你以为这是儿戏吗?”玉无忧严厉地说,“万一失败,我们都会死。到时候,谁来给卞家报信?再说,你以什么名义去?国师没有要我带你也进宫!”
“难道我就什么也不干吗?”
“你本来就不需要做什么。无虞,你只要活下去就好,求你了。”玉无忧乞求道,“我不能让你死。我已经够对不起父亲、母亲和大哥了,要是连你都死了,我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汪叔也劝道:“三公子,您就跟我走吧。玉家不能绝后啊。”
玉无虞咬牙瞪着玉无忧,后者毫不退让地望着他,说:“无虞,你必须要活下来。这样就算我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玉无虞的眼眶渐渐红了,好一会,他终于低下头,不甘地低声道:“该死。”
玉无忧见他服软,便对汪叔认真地叮嘱道:“你一定要把无虞送出去。”
“侯爷放心。老仆就是死,也要把三公子送出娄京!”
“好。”玉无忧感激地说,“我这辈子都没想到还能有报仇的机会,少庄主、君公子、秦公子,玉某在此谢过你们。若有来世,我就算当牛作马也要报答你们。”
“哥!”玉无虞哭叫道,“你还没死呢!”
玉无忧愣了一下,欣慰地笑了。他温柔地说:“别伤心,无虞,我很久以前就想死了。现在我终于能达成夙愿,你当为我高兴啊。”
天命司(一)
同天节当日,晴空万里。一大早,载着达官贵人和各方使臣的马车便从张灯结彩的娄京城绵延不绝地流向仙宇登极宫。巍峨的金色宫门下人马如云,服光如霞,所谓九天阖闾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便是这般景象。
玉家的马车就在这浩大的队伍之中。卞三秋正将赶制的符纸递给君稚,玉无忧则一再重复进宫的路线:“等会马车会在东玄门停下,进门往北有座金顶大殿,那就是东宫,从东宫后面出去,往西走,就是天命司,天命司中,有栋绿瓦朱墙的屋子,门前立着两尊麒麟,那就是国师住的地方。这是两套侍卫的衣服,你们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
君稚小声重复,紧张严肃地记忆着。卞三秋将一张符递给秦镇邪,说:“这是清心符。虽然你这两天晚上没出去梦游了,但天命司既然有死人,恐怕是个阴气深重的地方,我担心你会再次被阴气夺了神志。”
“谢谢卞兄。”秦镇邪感激道。
君稚纳闷道:“真是奇怪,老秦身上的阴气虽然比以前更重了,可额头上那青疤却不见了,而且晚上也睡得好端端的,害得我跟少庄主这几天白白熬夜。”
秦镇邪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那红煞知道原因。”
卞三秋皱眉道:“你不要太相信它。”
秦镇邪点头:“我知道。”
马车停下了,众人告别之后分道扬镳。玉无忧望着秦镇邪和君稚消失在人流中,眼含忧虑。卞三秋见状道:“侯爷不用太过担心,不管天命司里有什么,他们应当不会有性命之虞。”
“为什么?”
“我那义弟,有神仙保佑。”卞三秋心情复杂地说,“这世间的事真是说不清楚,若按我所学,我那义弟别说神仙保佑,不堕为厉鬼就是幸事”
君稚和秦镇邪到无人处换了衣服,绕过东宫,从后门出去,顿觉清静。此处高墙林立,阒无一人,颇为阴森。两人走出没多远,便远远瞧见一队巡逻的士兵,二人忙躲起来,又看见一队士兵走过,避让数回,君稚忍不住道:“今天不是同天节吗?怎么这里的守卫比东宫还森严?”
秦镇邪低声道:“说明这肯定有东西。”
两人又走了一阵,终于看见一扇大门,上面赫然挂着“天命司”的牌匾,门前站有两个卫士,身壮如牛,面黑似铁,令人望而生畏。
两人躲在一旁细细观察,那两个守卫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君稚焦急地说:“这两家伙怎么老不走?他们不去茅房吗?”
“或许我们可以翻墙。”秦镇邪望望头顶近两丈高的墙壁,退后数丈,疾冲向墙,连蹬数次,飞一般冲到了墙头。
“厉害!”君稚夸道。
“我拉你上来。”
“不用。”君稚抽出长剑,得意地说,“我也有办法。无敌,飞!”只见长剑一飞冲天,差点把君稚甩出去,不过他还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墙。秦镇邪跳下墙,好奇地问:“这是御剑术?”
“哪里哪里,御剑术早就失传了。”君稚嘿嘿一笑,“我这是自创的,叫冲天剑。”
“君兄厉害。”
“我要哪天能踩着剑飞起来,那才是真厉害呢。不说了,咱们赶紧找找国师住哪吧。”
天命司内道路复杂,房屋也十分相似,两人走了好一会也没看见绿瓦红墙,不免有些着急。秦镇邪索性找了棵柏树爬上去,天命司内景象立刻一览无遗。没一会,他就找到了那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