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可军被刺杀后,整个郑府内,也就乱了,男男女女,鬼哭狼嚎,前来赴宴贺喜的人,也纷纷逃散。郑府里的一些家将,还有前来维持秩序的公差,都围了上来。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呐喊声、杀声震天响,就是不敢上前打斗逍遥子。这些人见逍遥子刚才杀人时,出剑凌厉,都被他的剑法,给吓住了。
正在郑府内一阵大乱的时候,郑府外传来了喊杀声,声音那是震耳欲聋,大批的秦兵,已把郑府团团围住了。这些秦兵都是清泉镇的护城兵,他们听到郑府里来了刺客,都来抓刺客来了。一时间,就见大批的秦兵如潮涌般涌进了院里来。逍遥子见后,心里吃了一惊,心想:“如果要被秦兵团团围住,那就有杀不败的秦兵,就难杀出重围脱身了,这地方就成了我的葬身之地了。”心里这么想着,就开始寻找脱身的机会。
他观察了一阵子,根本
找不到脱身的机会,又眼看着蜂拥过来的秦兵,心里很是着急。就在这危难之时,忽听身后有人低声说:“大侠,请跟我走。我要救你出去。”逍遥子听到后面的声音,边防备着前面人的攻击,边回头看了眼,见身后十米远的甬道上,正站着一个七十岁上下、花白胡须的老汉。这老汉不是别人,是郑府里的账房先生,名叫徐厚福。徐厚福见逍遥子回过头来看他,就不失时机的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逍遥子跟他走。
逍遥子并不认识他,分不清敌友,心里不知相信他是好人,还是不相信他是好人,一时心里拿不定主意。但从老汉的表情上看,他又觉得老汉并没有什么恶意,就心想:“看眼前的局势,我是逃不掉了,是好是歹,只有跟老汉一试。如果老汉有恶意的话,我就一剑把他杀了,与他同归于尽。”想过,他向徐厚福一点头,也就不再犹豫,边防范着面前敌人来攻击,边往后退向徐厚福。徐厚福见逍遥子一步步的靠近他来,就知逍遥子相信了他,心里一高兴,也就慢慢的带头向前走,边走边等着逍遥子一步步的跟上来。
等徐厚福引着逍遥子来到后院时,后院有一间很大的房子,房门是紧闭着的。徐厚福就带头向这房子走来,他们来到房门前,接着把房门打开,就进了房里。等他们进了房门后,徐厚福又把房门闭上,接
着又在里面上了锁。逍遥子见后,不知他其意,就心里有了点防范。这时,在他们身后跟上来的打手、家将、秦兵、和一些公差,也来到了房门前,都害怕逍遥子的剑,只是在门外呐喊着抓刺客,有的人又骂徐厚福背叛了郑可军,失了良心,却又不敢砸门进房里来。
原来这房内的后墙,有一个木柜子,木柜子是两层的,木柜子底下一层的地上,有一个通往镇外的地道口。徐厚福没有留意到逍遥子现在的反应,他带着走到木柜子前,然后把木柜子底层的门子打开,又把木柜子的底层隔板掀起,地上露出一个洞口来。他用手一指,向逍遥子说:“这下面是一个地道,从这里一直通到镇外的小树林里。这个洞口,只有我和郑可军知道,现在郑可军被你杀了,就大可放心了,除我之外,就没有人知道了。大侠快从这里逃走罢。”逍遥子看了眼洞口,回头又用感激的眼光,看着徐厚福说:“老人家,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说完,刚要走入地道口,忽地又回过头来,问徐厚福:“老人家。我走了,你又怎么办?”徐厚福眼看着逍遥子,苦笑了一声,就说:“大侠不要管我的事了。我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年人,就是现在死了,也活够一辈子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逍遥子听了他的话,心里很感恩,就不想留下徐厚福等死,就
说:“老人家,这事我不愿意你这样做,你不顾一切的救我,我就感恩不尽了。留下你在这里丢了性命,叫我于心难忍!要走,咱们就一块出去。”说着,就动手把徐厚福拖入了洞口。
逍遥子把徐厚福拖入洞口后,随即自己也进入洞口,接着就要拥着徐厚福往洞里走。此刻,徐厚福又回过头来说:“大侠。等一等。”逍遥子以为徐厚福又要往回走,就把他挡在了洞口里,并劝说:“老人家,那是说什么你都不能再回了。”徐厚福见他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说:“大侠放心,我会跟你一块走的。你等我把洞口关掉,咱们再一块出去。”逍遥子这才明白过来,也就不再阻挡他了。
接下来,徐厚福回头把柜门反手关上,又把隔板松下来原位,就转身和逍遥子一块往洞里走。洞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眼光根本没有什么视线可寻,由于徐厚福对洞内熟悉,两个人往前摸索着走,也不怎么艰难。路上,逍遥子边往前走,边问徐厚福说:“老人家,你怎么知道这柜子底下有地道的?”徐厚福说:“我起先是郑府的家奴,郑可军光着屁股让人把尿时,我就帮他们家做事。后来郑可军长大了,又参兵有了一番作为。他退伍后,做了这清泉镇的镇长,我也随着他们搬家来到了这里。从那以后,郑可军看着我对他家做事忠心,就让我做了府里
的账房先生。这地道是郑可军做镇长后,偷偷找人挖出来的。这地道挖好后,几个用工也被他害死了。所以,这个地道只有我和郑可军知道,别人根本不知道。”逍遥子又问:“老人家,你为什么要救我?”
徐厚福叹了口气,又说:“因我看不惯郑可军的为人做事,才救你的。我看你是好人,你救了那个姑娘,我知道到后,也替那个姑娘感激你。你想,郑可军有三个老婆了,还要明着去抢人家的黄花大闺女来,这事做的有点太缺德了!自己天天搂着几个老婆睡,想要儿子,却是要不到,这就怪命不好,有肥田种不出粮食来,怨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怪谁呢!不怪天,不怪地,要怪的只是他自己。”徐厚福说着话,逍遥子听的心里一笑。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地道口。他们出来地道口,就见是一片树林。这时他们站在洞口旁,徐厚福看着逍遥子问:“大侠离开这里后,你要到哪里去?”逍遥子说:“我想渡过黄河,赶奔楚城去。请问老人家,要渡黄河去,除运源码头外,这附近还有哪个码头?”徐厚福想了想,然后说:“连城码头。这个连城码头离这最近,往东走不到十里地远,就到了。”说着,用手给逍遥子指了一下方向。
逍遥子按着徐厚福所指的方向,看了看,由于还是黑夜,又隔着树林,根本看不到远处。他回
头又向徐厚福一点头,就问:“老人家,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徐厚福淡淡的一笑,凄苦的说:“我吗······大侠不要惦记,我已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走到哪,算到哪,以后入了黄泉路,这一生一世,也就结束了。”逍遥子听的心里很怜悯,忙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子来,递到他手里,诚恳的说:“老人家,你救了我一命,这点金子,你收下,算是我对你的报答!以后无论走到哪里,也够你余生花用的了。”
徐厚福眼看着逍遥子递到手里的金子,说什么也不肯要,并说:“大侠,你就收回去罢,留着自己用。这么多的钱,我是用不上了。我这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走到哪里,自己都可以觅一口饭吃。”逍遥子却是不依,把金子硬是塞到他手里,就转身出了树林,往连成码头走去。
徐厚福还想把金子还给逍遥子,看着逍遥子走了,心里很无奈,就把金子揣进了怀里,目送逍遥子离去的背影,大声说了句:“大侠保重。”只展眼间的工夫,就看不到逍遥子了,他就动身走出树林,向前去了。他与逍遥子走的是逆行方向。
此刻的郑府大院内,后面追杀他们的那些人,已把房门砸开,人也涌进房里,一时没见到逍遥子和徐厚福在房里,又在房内找了一阵子,还是没有找到人,也没发现地道口,也就散了。因为他们都见逍遥子是个武侠
,认为他带着徐厚福借着“飞檐走壁”的本领,早就逃走了。
且说逍遥子出来树林,一路往前行,行了不多远,天已大明。此刻朝霞布满了天际,大地如画。他又往前行了一阵子,就忽地改变了主意,也就不再奔连成码头去了。这时太阳已升起了老高,心想:“现在这个时间去了连城码头,那是等于自投罗网。经我今夜在清泉镇那么一闹,又杀死了镇长,清泉镇肯定下令封锁附近所有的码头和交通要道。”再一想:“我还是走避道为妙,然后寻个船只过黄河去。”他就转身直奔黄河岸走。
他也不敢走大道,怕遇到秦兵或官差盘问,惹到不必要的麻烦。他就一路穿行在田间,或小树林间,一路走向黄河岸。他走了不多久的工夫,就来到了黄河岸边。他见这里一片荒草,草间有参差不齐的小树在,树上枝条光秃秃的生长着。接着又往前走了一截,就到了黄河岸上,立身看了一眼滔滔不绝的黄河流水,见河面上也不见有船只,就又往下游走去。他往前走了一段路,这时见前面不远处的河床上,有一个艄公肩上扛着一对桨板正往岸上走。艄公五六十岁的样子,高高的个头。他就斜插路的迎向艄公走去。等他与艄公碰面后,就笑着向艄公打招呼说:“艄公好!”
艄公正一心的往岸上走着,冷不防听到侧面有人说话,就收住了脚步
。他转过脸来,看了眼逍遥子。他见逍遥子腰中悬剑,看得出是个江湖侠客,并察言观色,心里猜到了逍遥子的来意,就说:“大侠好。莫不是大侠想在这里过黄河罢?”
逍遥子听后,向艄公一点头,觉得艄公很机灵,就说:“让艄公猜对了!我是看你扛着浆板,就想到你一定在这里有船只。我想让你帮我渡过黄河去。”艄公听了,心里不愿意,就说:“我还有事,要急着回家,没有工夫摆渡你。”说着就要动身往前走。逍遥子忙上前把他拦住,又说:“艄公。我有要事,一定要过去黄河。你把我摆渡过去,我就多给你十倍的过船费。”
艄公一听逍遥子多给十倍的过船费,就动心了。其实,艄公并不是靠摆渡营生,只是在黄河的对岸,有他的几家亲戚在那里,他经常去亲戚家看望,就是为了自己走亲家来去方便,也就买了一只小船,梚在这黄河边上,以备自用。艄公这次回家,这是他在几天前,去黄河对岸看亲戚,多呆了两天。今天一早,他从亲戚家回来,刚过来黄河,又把船梚到河边上,就扛着桨板往岸上走,正巧被逍遥子看到了。
艄公刚动心,但又有点不相信逍遥子的话,就问:“大侠,你说的话当真?”逍遥子说:“那还有假!决无二言。”艄公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能给多少钱?我把你摆渡过去。”逍遥子
不假思索的伸出三个手指,便说:“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你摆不摆我过河?”艄公心里一乐,觉得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就说:“既然大侠出手这么大方,那我就摆渡大侠过去黄河。”说完,回头就要往小船处走。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河岸上,有一个小将领带着十几个秦兵,正向他们这里走来。这个小将领看到他们,老远就向他们喊叫说:“前面的两个人听着,你们站住!要接受盘查。”说着话,就带着秦兵往这里奔。原来昨天夜里,郑可军被杀,有人火速连夜上报了县府。县府大人又连夜派兵,封锁了所有的码头和交通路口,要捉拿凶犯归案。逍遥子是个江湖杀手,阅历广,想出改变途径过黄河的主意,是想对了。要不然的话,等他到了码头上,会遇到更多的秦兵秦将抓他,那样麻烦就大了。
逍遥子和艄公听到小将领的喊话声,也没动身,就转过头去,眼看着秦兵向他们走来。这是逍遥子光顾着和艄公谈过黄河的事了,没有注意到秦兵,等他听到声音,一看是秦兵,再想藏身,已来不及了,只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其实,就来了这十几个秦兵,他也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秦兵来到逍遥子和艄公面前,见逍遥子腰中悬剑,就知是个侠客,都围着逍遥子看。一时小将领从怀里掏出画像,打开对着逍遥子一对照,就
说:“快抓住他!他就是杀人的逃犯。”十几个秦兵就上前要动手抓人。原来在镇长大院内,一些官差都见到过逍遥子,有人在上报县府时,还提供了画像。
这里逍遥子眼看着秦兵围了上来,他对秦兵的来势,心里并不畏惧。就见他手一动,剑柄已握住手中,又是剑光闪了几下,几个秦兵已应声倒下。艄公见逍遥子只展眼间的工夫,就杀死了几个秦兵,被吓得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逍遥子说:“你怎么杀人?”逍遥子说:“这不关你的事。”说话间,又有几个秦兵应声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其他秦兵,见大事不妙,转身就要抱头鼠窜。逍遥子那容得他们跑掉,只见他手中的剑,剑光又是连闪几下,刻不容缓的工夫,接连几个起落,那些所要逃的秦兵,都又应声倒在了血泊中。
此刻,艄公吓呆了,身体像筛糠一样,两只眼睛瞪着逍遥子,说不出话来。逍遥子慢慢的把剑上的血,在秦兵尸体上,擦了擦,仍然手握着剑柄,回头向艄公走来。艄公一见,忙跪倒向逍遥子磕头求饶,嘴里不住的说:“大侠饶命······”逍遥子看着艄公吓成这个样子,心里感到惬意,走到艄公面前,用手把他拉起来,就说:“艄公别怕,我不会杀你的。”
艄公这才心里没那么害怕了,缓过神来,嘴唇哆哆嗦嗦的说:“大侠。你杀了那么多的人,会吃官司的
。”逍遥子一笑说:“管他呢!杀一个人,也是杀;杀多个人,还是杀。不然,咱们也难逃活命。”艄公叹了口气,苦着脸说:“这回你可把我坑苦了!万一秦兵查到这里,我该怎么办?我家里还有老老少少几口人呢。”原来艄公的家,住的离这里不远,家中有老婆,儿子,儿媳和孙子几口人。逍遥子说:“艄公放心,只要你把我摆渡过黄河,我多给你点银子,你就带着家人,远走他乡,逃命去就是。”
艄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好依了逍遥子,就说:“只好听你的了,快点上船罢。我现在把你摆过去黄河。”逍遥子说:“别急,咱们还有一样事,没有处理。”艄公问:“什么事?”逍遥子说:“你帮我把秦兵的尸体处理一下,咱们再走。”说完,就先动手把一具尸体用力拉到黄河边上,然后往水里一丢。艄公也赶着过来帮忙。
一会儿的工夫,十几个秦兵的尸体,就被他俩给沉到水里去了。过后,逍遥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再走过来,心里也就放心了。他轻松的就向艄公一笑,就说:“好了。咱们该过黄河了。”说完,就领先迈步向河边小船走去。艄公忙把丢在地上的桨板拿起,随后向河边走去。
两个人上了船,艄公把桨板安装好,就摇浆向对岸行去。
此处是黄河水面最宽的地方,流水不怎么浪激。说起来,这艄公划
船技术也不错,河间船行的很稳。等行船到了河中心时,艄公问逍遥子说:“大侠,咱们干么把秦兵的尸体丢进水里?”逍遥子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把这些秦兵的尸体沉没水里去,这样就是有秦兵来查看,他们就不会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等你把我摆渡过河后,回头把这小船弃掉。然后回家后,你们好有充足的时间,收拾行李,逃去他乡。”艄公一笑说:“还是大侠想的周全!我这人就是脑子笨。”艄公边说着话,边往前划着小船。
又是一会的工夫,小船已行到了对岸。逍遥子下来小船,上来黄河岸。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来,伸手递到艄公手里,就交代说:“这根金条,就足够你们全家人以后生活用的了。你回去黄河对岸,把小船弃掉,回家收拾一下,就带着家人逃命去罢。”说完,向艄公一招手,就转身奔楚城方向走去。
艄公接过金条在手,心里不知向逍遥子说什么感谢的话好,只是说:“谢谢!”眼看着逍遥子远去,又摇浆返回。他回到对岸,弃小船上了岸,把小船往河心一推,只见小船顺流而去。这时,艄公也不敢拖延时间,随即就转身回家奔。过不多时,他回到了家中,又偷偷的向家人说明了情况,一家人就背地里收拾好东西,又等到当天夜里的二更天,一家人连夜逃走了。要知后事如何,请
看下章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