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绾云自顾不动声色,心中定知冰山美人不敢打来,顿时嘻道:“瞧你的红眼睛哎!”
陈明秋立马甩过头说道:“我眼睛才不红!”
白绾云虽是一位与陈明秋大抵年岁的小姑娘,却身着麻布劲装,若非她身后绑着长发的两道青丝,恐怕在场的人谁都不会将这位言语如此“放肆”的人视为一位大家闺秀。
陈明秋只知道整个书院就只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娇蛮跋扈的“小云朵”,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东念叨西的烦人精。
幸好这时雪开始下的极大,像极了在簸箕上被一股脑挥洒而出的鸿毛。
人群纷纷散去。
白绾云翘着脖子一脸不情愿的躲在陈冬梅的右边,让头顶的黄纸伞牢牢盖住她,并大大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啾——”
少年郎的脸上都是满满的某人口水。
陈冬梅先是噗嗤一笑,接着抹了抹鼻子的白绾云瞧见呆若木鸡的冰山美人儿顿时也灿然大笑起来。
路上行人匆匆走过,唯有大雪下不断爆发而出的银铃般笑声让人堪堪驻足停留几分。
“冰山美人,取的名儿真有意思。”
“冬梅姐姐,绾云告诉你,我们学堂还有一个叫驼背大公鸡的呢,也是我取得名儿!”
“小云朵,学堂好玩吗?”
“好玩啊,天天捉弄冰山美人可有趣了呢。”
“你就不怕我打你呀!”
“才不会呢!冬
梅姐姐才舍不得打我!”白绾云说着,还搂起了冬梅姐的手臂,一摆一摆的让陈明秋好生妒恨。
陈明秋不明白女儿家之间为什么一下子就能那么熟稔,就好像她们是姐妹,自己却只是一个过路人般看着她们。
况且他也从来没有搂过冬梅姐的手臂摇啊摇!
“雪好大啊,冬梅姐我们回家吧。”陈明秋用两只手互抱了两边的手臂,装作一副受冷了的模样,并抖了抖身子说道,“真冷啊——”
“冬梅姐姐,那个刘猴子是不是长得真如传闻所说的像极了山猴?”
陈冬梅点点头,脑海回想着并评价道:“真丑啊——”
“刘猴儿要是再来烦你,我叫我爹把他双腿打断!”
陈冬梅摸了摸白绾云的黑发温柔地说:“那不可以的。”
“喔。”白绾云乖巧地低下头来。
“我送你回府吧。”
“好!”
陈明秋是真冷啊,不仅被冷落了,行走在前往白府的路上,黄纸伞几乎已无他的容身之处。
雪花不断落在他的布衣上,融化成了冰水渗透进里边,夺取他的温暖。
布衣本就简陋,寒风混杂着雪水冷静着他那颗火热的心。他开始反思:会不会是前刻他的固执,让冬梅姐生了气?
还是——冬梅姐压根便不在乎自己?
他有些生气。
陈明秋停下了脚步,准备质问冬梅姐究竟是不是他的冬梅姐?
却没想到,冬梅姐撑着的黄纸伞并没有因他的停下而停下,或许她们
两个人都没有在意他是否还在那把破旧的黄纸伞下。
他不生气了。
他很失落。
陈明秋的眼泪又有一些溢出来。
他好难过。
前些天,他才跟爷爷大吵了一通,他要学武功,爷爷不让,爷爷平生从未吼过他一句,爷爷却在学武功这件事上朝少年郎怒吼:“你学那东西作甚!武功,武功,学了能作饭吃?像那耍大刀的大汉,花拳绣腿满街丢人显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