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工厂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吃大锅饭的国营工厂,早就已经变成了带有承包责任制的工厂,而且生产的东西和所做的项目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经过漫长的时间变化,哪怕是曾经的工厂,现在也依旧发生不一样的变化。所以此一时彼一时,但老头很正直,生怕儿子贪污受贿。
足足和张庆红又聊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将信将疑让老太太把礼物收起来,张庆红说得口干舌燥,回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看向老头说道。
“您就放心吧,我不可能做那种事。再一个我现在的这个状况,也没可能让人家弄一些歪门邪道给我。”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这些东西实际上都是土特产,来自于全省各地。”
正解释呢,母亲敲响了门,“爷俩准备吃饭吧。”
可是还没等吃饭,家里就来人了。
原来工厂的厂长带着儿子上了门,“哎呀,下午就听说开着小轿车回来,我猜准是你。你这个书记我听说当的好啊,那兰陵县没有人不说你这个张庆红的大名的。”
上次他求张庆红帮忙,张庆红了解来了解去,最后让林雅静给安排了一个位置,进党政办公室当一个小小的文书,对张庆红来说还不算是难事。
老厂长拽着张庆红的父亲的手就不撒手,“快过年了没别的表示,厂子的效益也没那么好,咱们一起吃个饭。”
张庆红知道,这事应该有点还礼的味道,但说实话,他不想惊动更多的邻居。
张庆红无奈地笑了笑,看着父亲脸上的荣光,他知道这个邀请对父亲来说意义重大。能让现在的厂长请自己吃饭,老头子过完年能跟左邻右舍吹嘘一年。
于是,张庆红只好答应,让厂长父子在前面开车带头,自己则开着车带着父母跟着过去。
老头老太太上了车,张庆红开着车,两人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
“哎呀,我说庆红啊,这车难道也是你的?”张庆红笑了笑。
“这车是单位的,大泽镇那边照顾我,把司机派了过来接我。回到家,然后司机直接走了,这两天让我先开车转一转,溜达溜达。有什么事我开车带你们到县城或者是其他地方走一走也行。”
老头高兴极了,那个意思是他很想去看花灯。
老太太急了,“刚才家里你儿子拿了一大堆土特产,你生怕你儿子出事,现在你儿子开着车拉你去看花灯,你就不怕周围的那些人都去围观你儿子呀?”
“你到底是坑你儿子还是爱你儿子呀?”
这话一说,老两口又开始了日常拌嘴吵架的状态,弄得张庆红也是左右为难。
张庆红还是变得有些高兴,说实话,离家太久了,父母之间的这种亲情感觉,让自己觉得都有些新鲜,甚至觉得有些渴望。
来到酒楼,不得不说,把酒言欢,大家这顿饭吃的很乐呵。
张庆红严格遵循规定,他一口酒也没喝,让老父亲陪着老厂长喝酒,自己则和家里人包括厂长的儿子聊着聊天,了解了一些基础情况。
回到家张庆红扶着父亲去卧室休息,他和母亲又聊了聊家常,自己洗了澡躺在床上,也有一点点孤枕难眠的味道。
实话实说,结婚也没几年,真正说带着老婆回来过年也是只有一次。张庆红叹了口气,他倒不是有什么怀念刘云的想法,而是觉得自己这个年到底应该怎么过?
自己还是要多多考虑年后的事情,学习班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己恐怕还应该想办法做一些提前的准备。
可是自己回到县里,到底要做什么工作呢?难道真的是负责文旅方面的工作吗?如果不是,那自己该如何应对?
他一直在考虑,有时候自己想多了,竟然到了后半夜都没有睡着。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父母看见他一对熊猫眼,都觉得有些奇怪。
随后的几天,那就是正八经的除夕夜。张庆红陪着父母包饺子,看春晚。
小县城,别的不行,唯独过年的年味还真是好,家家户户点鞭炮,点红灯包饺子,团圆吉祥。
不过张庆红除了包饺子之外,这电话算是打得一塌糊涂,自己的那些下属纷纷给自己打电话,而自己也要给什么赵丽、老李、杨瑞芳,包括杨志国,赵刚,甚至是周刚,甚至包括自己那些同学,发短信打电话。
这一晚上可算是把张庆红忙的够呛,手机电池都干光了两块还没停止,最后只能充着电打电话,弄得手机都变得滚烫滚烫的。
春晚美其名曰在看,实际上张庆红哪有心思看?
拜年话说了千百遍,让张庆红都觉得嗓子说哑了。
第二天一早,张庆红又早早的早起,按照老家的习俗,他们大年初一上坟。
县城这边难得在大年初一下了小雪,张庆红拿着东西陪着父母上山,望着略带着一点白色的山峦郁郁葱葱,进行比较,更有一番特色。
张庆红忍不住皱眉,实话实说,他从来不太相信什么祖坟冒青烟的说法,但是现在当他以一种重生的姿态站在这里,回顾以往,在回顾未来,再看到这祖先的坟墓,张庆红内心倒是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
张庆红其实并不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但当他看到这些仪式时,内心深处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了一股感伤。
他陪着父母,围着自家的祖坟转了三圈,郑重其事地磕头、烧纸,甚至还放了鞭炮。
父母在祖坟前念念有词,说的大多是拜年的客套话,保佑家里平安健康,顺便也保佑张庆红官运亨通。
这让张庆红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能理解,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种风俗他也不可避免。
回来后,张庆红坐不住了,干脆拿起电话,挨个打电话拜年。周刚和赵刚那边都忙得很,唯独杨志国这边,电话里显得冷清了许多,这让张庆红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