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芜身着织金绣凤的华服,缓步走入阴暗潮湿的地牢,狱卒们纷纷跪下行礼,不敢直视这位宠冠六宫的皇贵妃。
“叩见皇贵妃娘娘。”
狱卒们整齐的问安声,惊醒了昏迷中的花琳琅。
在昏黄的火光中,她最先看到的是眼前来人点缀着细密珍珠与宝石的以云锦为底的衣摆,其上绣着繁复而精致的金色凤尾,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破衣而出,翱翔于九天之上。
七尾……是皇贵妃的制式。
花芜……是花芜来了!
花琳琅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支撑着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坐起,正看到小太监们端来一张宫椅,花芜慵懒地坐下。
她髻高挽,珠围翠绕,每颗宝石都晶莹剔透,价值连城,一支金凤衔珠的步摇轻轻摇曳在间,更添了几分独属于皇室的尊贵。
眉似远山黛,颜似芙蓉花。
清艳浓媚,绯色流转,让人心神摇曳。
花芜出落得更美了。
花琳琅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怨毒。
她在花芜第一次回府时,便知道花芜会是她的劲敌。
她的那张脸……太漂亮了!
没有一个男人能逃过花芜的美貌。
所以,她在侯府百般陷害栽赃花芜,让侯府上上下下都无比的讨厌她,甚至最后不惜假借落水,就是为了将花芜赶出侯府,将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她的身份是假的又如何?她长得没她漂亮又如何?
花芜这个真千金还不是让她赶出了侯府,任她搓圆揉扁?!
她没有杀花芜。
因为她嫉妒。
她嫉妒花芜有好的出身和绝美的容貌,杀了她远不如将这样一个人永远踩在脚下,不得翻身,只能遥看她夺走她的一切,一步步走上高位。
只这样一想,她的心中就充满了扭曲的满足感与得意。
可惜,天不佑她!
这个花芜自从从京郊别庄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嘴的受气包,变得牙尖嘴利,心狠手辣。
她设计了那么多手段对付她,却都被她反击了回来,为此,她甚至还再也不能生育。
进宫后,她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死在宫闱争斗之中,反而从一个小小的贵人、婕妤、妃……一路升到皇贵妃,位同副后,统领六宫,甚至皇上还打算封她为皇后。
花琳琅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与愤怒,她原本求见花芜,是打算向她求饶的,可现在她死死地盯着高高在上的花芜,好像花芜是那天边的月,而她却是人脚边的泥,那双时刻充满算计的眼中此刻只剩下怨毒与嫉妒。
“花芜,你凭什么拥有这一切?我才该是侯府的小姐,我才该是应该享受这些荣华富贵的人!”
若不是身上的伤口太疼了,怕是花琳琅能暴起伤人。
“侯府小姐?!哪个侯府?!靖安侯府吗?”
“可是……靖安侯府不是因你而被抄家流放了吗?你还怎么当侯小姐?”
花芜低头看着自己红如牛血丹蔻的指甲,恍若不知,哪儿疼偏往哪儿戳地悠悠地说道。
“是你!是你害得靖安侯府抄家!是你害得我做不成侯府小姐!”
花琳琅快要气疯了,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扑到铁栏杆前,咬牙切齿地喊着。
“不!不!花琳琅,你弄错了一件事……”
“靖安侯府被抄家流放,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杖着他们对你的宠爱,肆无忌惮,罔顾伦理纲常……是你害了你自己,也害了靖安侯夫妇……”
“靖安侯一家宠你如命,可被流放那天,你却连看都没有去看上他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