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反问一句,已然明白老爹的拳拳深意,嘴上却不肯读书:“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好歹也是你的种,欺负些平头百姓只会跌份,哪有踩这些文武百官面皮来的得劲?”
“再说了,我身上留着兴英雄血,我爹征战天下,马定八方,刀剑镇四海,我又哪能庸庸碌碌一辈子。”
“我倒是希望你庸碌一辈子。”苏洪烈轻轻摇头,似乎在叹气:“爹就算再厉害,也是会老的,也迟早有一天会撒手人寰,届时又怎么忍心看你在人间蹉跎,”
“不过······”苏洪烈的语气由顿了顿:“这些日子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虽然年轻,但不管是魄力,还是奸诈,手段,权谋,心机,都很不错,的确不曾辱没你老爹的威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爹能做的就是为你提供助力,既然已经入了这是非场,就做好,爹自然会全力助你,这苏王府可不止是你看到的这么简单。”
苏哲瞪大眼睛,心中顿时明了:“你这是准备让我接收苏王府了?”
“夸你两句,你还美上了?”苏洪烈翻了个白眼:“你爹我现在还没闭眼呢,想夺权就再等几十年,到时候全都是你的,没人和你争。”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苏哲嘟嘟嘴,不以为意。
苏洪烈轻轻咳嗽一声:“你不是想要练武吗?从现在开始,我准了······”
练武?!!??
苏哲一时间心潮澎湃,瞳孔睁大:“此言当真?”
从小到大,苏哲不止一次对习武表明兴趣,但是,苏洪烈说什么都不允许,没想到从白莲教混一圈回来,老爹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可是让苏哲好一阵激动。
“明日开始,你就和府中教头共同训练,先把这副身板练出来,爹在为你选师傅。”
“我苏洪烈的儿子,只有这花拳绣腿,传出去未免有些太过难看。”
“今日就说这些,回去休息吧······”
苏洪烈跛着脚离开正厅,将空间留给苏哲一人,外界天色渐晚,天边云霞满天,宛若炽火燎原,火烧云炽烈的红光洒落在天下,苏洪烈就这么背对着苏哲,红霞为他披上一层层赤色战铠,明明不算高大的身体,落在苏哲眼里却是这般顶天立地。
虽然老爹喜欢嘲讽我,但是,他是一个好父亲。
苏哲眼眸深邃,深深出了一口气,视线从洞开的厅门之外,延伸到那一角赤色天穹,嘴角的笑意逐渐凝固。
入仕也算有段时间了,苏哲早就不是对政治一窍不通的蠢货。
从皇商赵家嘴里抠出来的最终反派,安陵肖家,以老爹的性子竟然一嘴都没有提过。
苏洪烈的虽然没有明说,却也流露出鼎力支持苏哲一切行动的意愿,连老爹都出来为他站台,由此可见,他即将面对的压力,绝非之前的小打小闹,这是动辄粉身碎骨的斗争!
安陵肖家!苏哲微微攥住拳头,做了一个深呼吸。
都给小爷等着!迟早要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用!
而在另外一边,刚和苏哲交代完毕的苏洪烈却猛然驻足,调转方向,走向书房,而后将自己关在其中,盯着一副女子画像,露出淡淡笑意:“孩他娘,儿子也算是出息了。”
“我就不给你传信了,省得你天天说我唠叨,等你来了京城亲自考教,这小子,近来也是春风得意,把我都给吓了一跳。”
自言自语好一阵,苏洪烈黢黑的脸上的柔情散去,直到身后传来敲门声,这才重新画作寻常时候的漠然,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声音低沉:“进来吧。”
两位身着黑甲的男子走入书房,脸带面甲,跪在地上,甲胄碰撞发出金属轰鸣声:“属下参见大帅!”
“找到这个人,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苏洪烈大笔一挥,在眼前的纸张上写下几个大字,而后随意一甩,纸张就这么落在了黑甲人的面前。
二人定眼一看,那纸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阴面金刚”。
苏洪烈的漠然声音响起来:“五日之内,找出白莲教阴面金刚的真实身份,后面就不要我多说了吧,”
“属下领命!”黑甲人得令,而后身影如风,那厚重的铠甲在他们身上却仿佛并不存在一般,丝毫不能影响到他们的敏捷行动,不过呼吸之间,就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苏洪烈却微微昂首,那一阵风吹拂,将那张记载着阴面金刚的纸吹到苏洪烈的手中,而后被他丢入眼前的火炉中,烈焰侵蚀,逐渐化为灰烬,也照亮了苏洪烈的面庞。
“儿子,既然选择走不寻常的路,爹自然会为你抹平后患。”
一个人只要存在,就肯定会遗留痕迹,阴面金刚的真身或许隐藏的很好,但对于苏洪烈的情报系统而言,只要愿意花费大量时间精力抽丝剥茧,他必然无所遁形。
让正主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苏哲才能真正的将阴面金刚这个身份坐实。
苏哲的想法是很好的,但毕竟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做的实在是太粗糙了,很多事例都和阴面金刚的行事轨迹对不上,尚且还要他好生润色。
不过还好,这并不需要苏洪烈亲自操刀,以他的权势,只要向心腹下达指令就足够了。
在外的环境再好,也肯定比不上自己家舒适安逸,苏哲躺在床上,很快,司南沙华和商未央便前来侍寝。
这几日,苏哲正憋的难受,已顾不上其他,当即翻身上马,将二女压在身下。
莺啼燕转,一夜风流,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因为对外还要伪装成重伤之姿,所以苏哲直接告假半个月,以伤病的名义在家摸鱼。
刚醒来没多久,苏王府外就有太监唱名宣旨。
“苏王世子,内务府总管苏哲接旨!”
一鹰钩鼻太监手持拂尘,踏入正厅,苏哲睡眼惺忪,却还是起身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