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日三餐有人侍候着,非要搬出来吃苦头。搞不懂你们这些大少爷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吃着雪白的山竹,揶揄道。
“为了自由啊!”他拨着面汤,“有辣子没?”
我起身拉开冰箱,取出一罐鲜红的辣椒酱,拧开瓶盖,用小匙舀了一小块红艳艳的辣椒在他的面碗里。
他吃了一口,辣得泪水差点飙出来。
我笑着将剥出来的雪白的山竹果肉放在他面前。
“吃完麻烦收拾一下,出去时请把门带上。晚安,明早见。”十一点多了,我是真的扛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进了房间,刷了牙,擦脸霜,上床睡觉。
瞪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极度折磨。
掀被下床,倒了杯水,拉开冰箱,找药吃。把那白白的药片儿倒了两粒在手心里,正要往嘴里送去。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你干嘛呢?”我吓了一跳,手心一抖,药片掉在地上,厉尘扬披着毯子从沙上起来,走了过来。
“我睡不着,吃两片药……不是,你怎么还在这呢?”我极郁闷地望着那人光影下虚浮得极不不真实的脸。
厉尘扬躬身拾起地上的药片,扔进垃圾桶里。
“安眠药少吃点儿,吃多了小心药物依赖,脑子要变傻的。”他手捏着毯子站在我面前。“我也睡不着,邵瞳在的时候,我们晚上睡不着,就通宵看电影。你要不要来?我家有家庭影院。”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
“怕我非礼你啊?”厉尘扬裹着那条极波斯风的线毯,“排骨精一样,浑身上下割不出三两肉来,谁稀罕呀?老子钟意丰满的女人,前凸后翘的那种!!”
我抬腿便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厉大少爷的家庭影院,奢豪到令人咋舌。杜比环绕立体声。四排红色真皮沙,宽大的白色幕布挂在墙上。挨着墙是一排摆满各色名酒的红木酒柜,另一侧是两台西门子四门大冰箱,里面满满当当的饮料、啤酒和水果。
厉尘扬安排我在前排坐好,从冰箱里拿了两瓶rio酒鸡尾酒,放在我面前的小几上。又端出坚果瓜子,“吃什么水果?”
“都得,有葡萄最好。”我靠在沙上,看着巨大的屏幕上显现出色彩斑斓的影像来。竟然是《阿凡达》!
“这片子国内还没上映呢!你打哪整来的?”我裹着薄毯,盘腿坐在沙上,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慢慢啃着。
厉尘扬端着一玻璃盏的紫红的葡萄迈着大长腿迎面走来,一屁股挨着我身边坐了下来,“那咱就先睹为快呗!”他将玻璃盏放在边上的木几上,拈起一只葡萄撕掉皮,露出青黄的果肉来,将那水灵灵圆溜溜的果肉塞进我嘴里。我白了他一眼,他嘴角一扬,畅快地笑着。
“这部电影下个月才会在国内上映!估摸要大火一把!”厉尘扬撕着葡萄皮儿,漫声道。
“你看过了?”我伸手抓葡萄吃,又酸又甜又凉,口感极好。
“邵瞳看过了,我瞄了一眼。”他盯着屏幕,幽幽的灯光打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看得懂吗?需要翻译吗?我很专业的。”他好得意地笑问。
嘁!看不起谁呢?我不屑地瞪着他,心里却一阵犯怵,实话实说,我的英语确实不咋滴。好在有字幕,猜个七七八八,勉强看懂个三三五五。
“好好看,回头写篇影评给我。”厉尘扬吃着葡萄,眼睛里亮亮晶晶。
我扭头瞥了他一眼,请人看电影,还要布置家庭作业?真不知道那些跟他约会的女人怎么会受得了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他笑着,“对你而言不是难事对吧!后天给我行吗?”
“不行!”我懒洋洋地盯着屏幕,有些吃力地消化着字幕。
近三个小时的电影,确实是杀时间的神器。
只是只挨到一半时间,我便眼睫打架,倒在沙上,死猪一般地睡了过去。
“万宁!”那人轻轻地拍拍我的脸,“别在这儿睡,要着凉的。”
他轻轻地拉着我的手,我困得不行,一股脑儿扎在沙里,不管不顾地昏睡着。
暖气十足,身下沙柔软,卷着条毯子,抱着只抱枕,呼呼地睡着。
厉尘扬坐在那,笑得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