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松开李元嘉的手,转身上马,大喝一声:“驾!”
队伍再度缓缓行动,直奔咸阳桥而去。
李元嘉站在路边愣了片刻,仔细琢磨一番,这才恍然……何以至此呢?
叹了口气,也转身上马,由金光门入城之后直奔太极宫,至承天门外下马,此处已经有内侍站在这里,见到李元嘉赶紧迎上来:“韩王来得正好,陛下命吾等在此等候,您一到不必入宫奏请,直接觐见。”
李元嘉点点头,心思沉重,陛下已经收到消息,不知此事该当如何了结,是否如魏王所想那般顺利……
正欲入宫,忽听身后马蹄作响,回头看去,便见到几匹马疾驰而来,到得近前马匹尚未站稳,马上骑士已经甩开马镫飞身而下,身姿矫健兔起鹘落,小跑几步卸去惯性,正好站在李元嘉面前。
正是房俊。
略黑的皮肤、俊朗的相貌,眉峰如刀英姿勃勃,拱手见礼,笑道:“原来是韩王殿下,微臣正好入宫,一起吧。”
李元嘉却站在那里沉着脸,问道:“你几岁了?”
房俊一愣,下意识摸了一下唇上短髭,还未回答,便见到李元嘉横眉立目、怒气勃,喝叱道:“你是三岁孩童吗?这般跳下马来危险极大,稍有不慎便是断腿之厄,若是倒霉了跌一跤摔坏了头也不是一个两个,身为朝廷重臣毫无半点稳重,简直愚蠢透顶!”
承天门前的内侍、禁卫们一个个或是低头看蚂蚁、或是左右张望,对这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视如不见。
以房俊今时今日的地位、权势,能够喝叱他的人已经很少了,韩王勉强在身份算一个,不是因为其亲王之爵位,而是因为是房俊的姐夫。
可谁都知道房二郎这个棒槌的脾气,那就是个叫驴啊,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顺毛捋也就罢了,大庭广众之下如何斥责,就算是为了他好也不行。
再者说来,韩王这个姐夫在房俊眼里也未必有多少面子,当初“马踏韩王府”吓得韩王殿下家都不敢回连夜入宫恳请太宗救命的往事,直至今日仍在宫里流传……
虽然各个视作不见,却都打起精神,万一房俊恼羞成怒之下暴打韩王,大家拼了命也得上前拦阻,毕竟这可是承天门前,若是见韩王被揍却无动于衷,事后必然遭受责罚。
房俊冷眼睨着李元嘉,见其莫名其妙的对自己火,便知道李泰大抵已经向他叙说了目的,而李元嘉也猜到是自己给李泰出的主意,此举对李泰极为严重,宗正寺也难免背负一个监管不力、纵容宗室之罪名,李元嘉平白无故背了一个大黑锅,是要泄一番的。
当然,也未必没有认定了自己心虚不敢作,所以趁机在人前装一把的心思……
李元嘉见房俊不说话,心中落定,顿时得寸进尺:“看什么看?若非是自家亲戚谁管你这些?恨不得你当真落马摔个跟头才高兴!”
心中暗爽,被李泰忽如其来弄这么一下的郁闷也消减了一些,毕竟在房俊面前抖威风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不过为了防止这个“棒槌”飙,还是提醒对方是“亲戚”,之所以这么火“是为了你好”……
房俊目光幽深,皮笑肉不笑:“多谢殿下关心,微臣感激涕零,稍晚一些当亲自登门道谢。”
李元嘉却浑然不惧,只要不当场飙,人后又有何惧哉?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只要认怂得足够快,你能奈我何?
“倒也不必,你只要记得我是为你好就行了,走吧,陛下等急了。”
“呵呵,殿下先请。”
承天门前的内侍、禁卫满是钦佩崇敬的目光看着李元嘉,目送其进入宫门。
能当众叱责房俊且不使对方飙,放眼朝堂屈指可数啊……
两人刚刚进入宫门,中书令刘洎、侍中马周、御史大夫刘祥道等一众文官便陆续赶到,魏王弄得这一出实在是骇人听闻,整个长安城的权贵、官员、宗室都已经乱糟糟人心浮动。
毕竟魏王此举堪称挑战礼法、藐视君上,由古至今放在任何朝代都是不能容忍的,若不能予以严惩,何以安抚人心?
未几,襄邑郡王李神符也乘坐马车到了……
李德懋跳下车辕,打开四轮马车的车门,扶着李神符下车。
李神符眼神阴鸷看了一眼汇聚至承天门、并未得到入宫召见的诸多官员,在儿子搀扶之下来到宫门前:“烦请入内通禀,老臣恳请觐见。”
【如果你家庭幸福,在外遇到别人刺激挑衅甚至谩骂,不要跟他纠缠不清,要懂得避开忍让,因为你家里有人在等你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