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危云握紧了拳头,大不了今日在这儿宰了这狗官。在重大灾情面前,他毫不作为,本就该死。
至于后果,他可以趁着消息还没传到国都,赶紧回去把父亲救出来,然后一家人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
只是如此一来,恐怕顾不得昌宁县了。
差衙们听令,正要冲过来抓人,突然听见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随着话音,马蹄声疾驰而来,一群人瞬间奔到面前,气势如虎。
颜若璃抬头望去,望见马上之人,又惊又喜。
定安王拓跋翊,他怎么来了?
侯知府看见拓跋翊,连忙跪下,山呼叫道:“卑职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人顿时又齐刷刷跪下。
这里可是定安王的封地,他最大。
龙桥居士又本能地想下跪,但见颜若璃和夜危云都没跪,他也忍住了不跪。
他内心拔凉拔凉的,这两人见知府不跪就算了,见到了王爷还不跪,今天他们这三颗脑袋要交待在这儿了吗?
他师没拜成,倒赔上了脑袋,好像有点不划算啊。
罢了罢了,到地下去跟师父学医吧。
他都陪他们到地下了,她总该被感动,收他为徒了吧?
拓跋翊朝夜危云和颜若璃这边看来,脸上似笑非笑。
夜危云朗声说:“王爷,草民的腿刚做过手术,不能下跪,还请王爷恕罪。草民的妻子要扶着草民,也无法下跪。”
他心里有气,这侯知府可是归定安王管的。侯知府这般作为,定安王识人不明,也有责任。
他性格再怎么沉稳,到底年轻气盛,现在是抱着豁了出去,大不了反了的心态,因此,对拓跋翊的态度不怎么恭敬。
夜家突然遭遇变故,父亲差点被杖毙,流放这一路上,太子又紧咬不放,一直想致他死命。
他这一路憋着气,要不是有颜若璃在身边,他早受不了了。
到现在,他终于憋不住了,想泄出来。
拓跋翊是太子拓跋桓的亲叔叔,都是一家人,连带着夜危云对他也有气。
拓跋翊笑笑说:“无妨。小神医,你来凤溪城多久了?为何一直不来我府上?本王可是在府里翘相盼了多日啊。”
颜若璃怪不好意思,她的确答应过他,到凤溪城后,去他府上拜访。
“对不起,王爷,我这些天一直忙着给病人做手术。我本来想明天离开凤溪城时,去你府上拜访的,但偏巧今天听说昌宁县出了事。王爷,瘟疫不等人,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请你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吧。”
拓跋翊在马上打量着她,说:“昌宁县的瘟疫很严重,已经有人染病死了。你虽然是大夫,可同样是人,也可能染上瘟疫丧命,你不怕吗?”
“我会尽力保护好自己。”颜若璃说,“总得有人去的,否则,任其自生自灭,昌宁县不知会死多少人。”
拓跋翊眼中流露出赞赏之色:“既如此,你们去吧。有没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