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桥居士头垂得更低。
要不是后来出了事,他又怎会沦落到今天这步境地。
“有一天,有个年轻男子来找我治病。我初步判断,他是得了伤寒,便给他开了副药,让他回去煎着吃。”
他深深地叹息。
“这是很常见的小毛病,我没当回事。哪知当天晚上,那位病人喝了我的药后没多久,就抱着肚子喊痛,很快丧了命。他的家人连夜来我家,说我把他治死了,要我偿命。”
“后来呢?徐大公子救了你?”蒙面男子问。
龙桥居士叹着气说:“正是。徐大公子那天正好在我们那座县城,正巧路过我家,听见争执的声音,他便过来劝架。他劝那些人今晚先不要找我麻烦,明日再去报官不迟。”
蒙面女子问:“那些人就听他的劝,饶了你?”
龙桥居士说:“徐大公子吓唬他们,说这么晚了,知县大人肯定已经睡下了。他们若是这个时候去把他吵醒,知县大人肯定会很生气,先打他们一顿板子再说。反正人已经死了,他们不如先回家把死者安顿好,明早再去找官府告状。那伙人听了他的劝,就回去了。”
蒙面男子语气嘲弄问:“然后,徐大公子就把你藏到这儿来了?”
龙桥居士重重点头。
“徐大公子让我赶紧逃,我不知道能往哪里逃,他就让我先到这儿避避。他说,住在龙桥湾的都是他的人,不用担心会走漏风声。我当时慌了神,太害怕了,就连夜收拾东西,跟着他来到这儿。”
蒙面男子收回长剑,沉吟着说:“以徐大公子的性子,不会做徒劳的事。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把你藏在这儿。他愿意冒着风险帮你,肯定有他的目的。”
龙桥居士瘫坐在地上。
“大侠说得对,徐大公子可不是什么善人,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知道我家祖传有一秘方,对于治疗外伤很有效,要我把药制出来,以便他大量生产,卖去军中。”
“你给他制出来了?”
蒙面女子问,但马上又自我否决掉了。
“不,你应该还没有制出来。否则,徐大公子怕是不会留下你。”
龙桥居士听得胆战心惊。
会被徐大公子灭口一事,他自己后来也挺担心,因此才一直找借口拖延,没有把药制出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徐大公子越来越没耐心了。
他一直担心,自己恐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拖了。
蒙面女子又问:“那个年轻男子得的是什么病症?你给他开了什么药?”
龙桥居士一五一十作答。
蒙面女子听完,很肯定的语气说:“你的判断没错,那个病人应该是得了风寒。你开的药也对症,即使不对症,那些药也不可能治死人。此事有诈。”
龙桥居士这近一年时间一直在回想这件事,反反复复分析了无数次,没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他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那家人在讹他。
他想悄悄离开龙桥湾去打听,但龙桥湾内的人把他盯着牢牢的,根本不放他出去。
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反而等来了徐大公子的训斥。
他这才知道,自己实际上是被徐大公子软禁在这儿了。
他曾经向龙桥湾的人打听过,那家人后来如何了。
听龙桥湾的村人说,那家人第二天报了官,但他已经逃走了,官府便下了海捕文书,此事不了了之。
当然,得知龙桥湾的人都是徐大公子的人后,他对他们的说法并不是那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