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宠成了孩子。
敬舒戴着墨镜,尴尬的拿过棒棒糖,舔了口,她发誓,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吃棒棒糖,以前觉得甜腻又幼稚,她不愿意碰,觉得她这种御姐范儿的女人,怎么可能碰这么幼稚的东西。
可是跟纪临江一起,吃棒棒糖便成了一种情趣。
像是人生从一种极端坠入另一种极端,从寒冬腊月忽而炙热入夏,自从跟纪临江确定恋爱关系,她的人生开始变得顺顺利利,像是手中的棒棒糖又斑斓又香甜,尤其是他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的穿过拥挤的陌生街头,敬舒莫名的想要掉泪,是感动,是珍惜。
从没有男人这般珍惜过她,除了她的爸爸,尤其是经过宋司璞残酷的践踏以后,她几乎对感情有了一种天然的自卑和敏感,毫无安全感。可是跟纪临江在一起,无论是春风、夏花、秋雨、冬雪,还是赖以生存的氧气,都是滚烫的,这种滚烫熨帖着大地掀起排山倒海的暖风,将她席卷上了半空,落不了地。
敬舒的心情渐渐放飞,他会约上他的朋友带敬舒一起去冲浪,玩滑翔伞,带她去迪士尼,给她买米奇耳朵,明明有VIP通道可以径直前去购票点买票,他却牵着敬舒排着长队,等上一两个小时,仿佛在体验普通情侣的快乐。
两人皆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脸面,可突兀的站在人群里,那种不同旁人的贵气自然而然的流露,引来旁人的侧目,帅哥美女太过赏心悦目。
偷拍他们的人太多,敬舒下意识避开脸。
纪临江倒是无所谓,不在国内,没那么多人认识他们。
敬舒觉得自己前半辈子白活了,一直追逐着优秀的脚步,课程排的满满当当,朋友不多,老师一大把,一直在拼命的学习,拼命的拿各种奖项,拼命的站在高处,拼命的吸引别人的注意,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她足够优秀了,她暗恋的人就会喜欢上她,现在她才明白,爱情是一种频率,如果不在一个频率上,无论你多优秀,哪怕你天姿绝色,德才兼备,十项全能,声明显赫,那个男人也不一定会爱你,他看不见你,却看得见脚底那颗卑微如尘的同频率的沙子。
从未好好体验过这烟火人间,以至于坐云霄飞车的时候,敬舒甚至想把前半生全部推翻,重活一遍,她一点也不害怕,一边尖叫一边大笑,紧紧握着纪临江的手,玩欢实了,连续几天兴致勃勃,跑了好多个项目都不够,看什么都觉有意思,纪临江去给她买冷饮的空档,她便跑没了踪影,没多久,她从攒动的拥挤人流中努力跳出一颗头,冲他挥手。
她不停的跳起来,好让他看到她,像是一只冒尖的地鼠,“我在这里,这里!”
纪临江挤过人潮,向她走去。
敬舒远远的冲他喊,“纪临江!我爱你!”
她喊的很大声,全然无所畏惧的表白,也不怕人偷拍了,就那么一跳一跳的蹦出人山人海,冒出一颗戴着米奇耳朵的头,冲他喊道,喊完她就开始笑。
纪临江猛然一震,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冷饮,若无其事的向她走去。
白日里娱乐的开心无与伦比,夜晚的激情亦是躲不过去。
敬舒觉得,自从她和纪临江做过以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曾经那种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忽然就没有了,像是身体契合的那般紧密,两个人的关系亲密无间,她似乎了解他更多了,他的餐饮口味儿偏淡,他夜生活丰富但睡眠质量很高,他喜欢穿浅色的衣服,但也不排斥深色,他不爱用男士香水,他看似来者不拒,平易近人,但又生人勿近。
他真的喜欢在出行途中办公,飞机上,车里,等候区,不浪费一丁点时间。
私下里他话不多,他是行动派。
他脑子比敬舒更灵活,处理问题游刃有余,不露痕迹。
他很自律。
除了夜里。
但会戴套,哪怕是两人的第一次,他都会戴套。
敬舒在国外停留了小半个月便先一步回了国,一来是放心不下小娴,二来纪临江像是刚开了荤的男人,需求量比较高,她的身体遭不住。
敬舒回到家休息了两三天元神仿佛才归位,她一回来,小娴便粘着她离不开身。
闵恩呈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她,“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
“不是回你消息了么。”敬舒说,“出差办公呢。”
闵恩呈像是一个不放心孩子的家长,每天给敬舒打很多个电话提醒,尤其是夜里,敬舒总是把手机关机。
“你……是不是已经……跟他那个了?”闵恩呈皱眉。
敬舒面不改色的说没有。
闵恩呈仍然不相信,两人都一起在外面过夜了,还什么都没发生?他不信纪临江会是什么清汤寡水的人,凭借男人的直觉,纪临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闵恩呈召开了家庭会议,将敬舒和小娴都叫来客厅。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搬离这座城市。”闵恩呈说。
敬舒和小娴坐在一起。
“为什么?”小娴说,“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啊。”
闵恩呈严肃,“宋司璞入狱了,只判了三年,这个大仇人一旦出来,我怕他会报复我们,所以我们必须离开,你二姐也说了要离开这里。”
敬舒没言语,手机传来讯息声,她拿出来看一眼,纪临江给她传来一张开会时的照片,他的笔记本上画了两个牵着手的小人儿,一男一女,特简笔,像是两根火柴似的,敬舒偷笑,看来他开会很无聊啊。
“大妹!我在说正经事!能不能严肃点!”闵恩呈斥声,“我知道你正处于热恋中,他帮咱家这么多忙,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感情的事情你自己把握,但是关于搬离海港市这件事,我希望你和小娴都表态一下。”
敬舒收起手机,“你打算搬去哪里。”
闵恩呈说,“国内是不行了,躲哪里都会被找到,我打算迁去国外。”
“我不要出国。”小娴似是很敏感,忽然抱住敬舒的胳膊,“我不要出去了,我就在这里待着,哪里也不去,这里最安全。”
敬舒握着她的手,“距离宋司璞出狱,还有三年,等小娴状态稳定了,再考虑这个问题也不迟。”
闵恩呈看了敬舒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你就是不想跟他分开。”
“这件事我会跟他商量。”敬舒说,“给我点时间,何况,宋司璞如果想找我们,无论我们躲在哪里他都会找到,与其逃避,不如积极应对。”
闵恩呈说,“那你前阵子跟我说什么离开。”
“那是为了躲纪临江。”敬舒坦然,“现在没这个必要了。”
闵恩呈瞪她一眼,“还是那句话,把握好自己。”他起身,“今晚我有应酬,你和小娴在家照顾好自己。”
敬舒这些日子考虑最多的便是跟宋司璞的离婚事宜,她问小翁,“跟宋司璞离婚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