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唐家这位。
以前还对她寄予了厚望,谁知这一年尽知道挑事,不务正业。
见夫子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姜砚秋言简意赅地回答,“地上湿滑,唐学子走太急,不慎摔跤。”
夫子皱眉,“既然如此,还不赶紧回家换衣,大庭广众的,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学生知道了。”唐瑗柠不情不愿地说,又瞪了姜砚秋一眼,哼!你给我等着!
姜砚秋无辜地眨眨眼,礼貌地与夫子行过礼,之后便和大家一起径直往大门行去,回家了。
步入巷子里,还没到家门口呢,远远地就听见那边一片闹哄哄的。
“怎么了这是?”
怎么还听见了南枝与人吵架的声音?莫非有人来家里闹事?
另一道声音听着比她还要泼辣几分,不过陌生得很,应当是不认识的人。
姜砚秋疾步往家赶去。
只听得南枝正扯着嗓子与对面的人嚷嚷,“大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妖树?这是我家风水好,我家的树才长得好!你不懂就不要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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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谁家海棠还开得这么妖艳!还说不是妖树!赶紧给我砍掉,不然回头破了我家风水福气,老娘跟你们没完!……”
南枝对面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容颜秀丽,着装也得体大方,如果不开口大声喊话的话,也是一位十足的美人。
“这是怎么了?”
姜砚秋大约听懂了两人是因为什么事情争执了,上前又问了一句。
那位妇人扭头看她,精明老练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来人,“你是这家的人?”
“对,这里是我家,不知这位婶子是为了何事闹成这样?”
妇人狐疑地看着她,“和你说,你能当家作主?”
“自然能。”
“那行,你自己看看,你家的妖树伸到我家里去的,遮了大半个庭院呢!”
姜砚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树淡粉海棠迎风峭立,似天边明霞浮动,确有枝头悄悄伸向隔壁庭院,但并不多。
“原来婶子是新来的邻居啊,不过婶子误会了,我们家中的海棠只是照料得好一些罢了,所以冷天也会开点花,并不是什么妖树。”
都怪家中水太好了,其实她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浇过水了。这树是前头主人种着的,可能是之前浇多了空间水,打从春天开花之后,就落了又开,枝头上从没有秃过。
“我长这么大岁数,见过十月早冬海棠的,还从未见过腊月开海棠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我不管,反正伸到我家去了,就是占了我家地,破坏我家风水,我可跟你说了我家里是有读书人的,坏了运道你负责不起。你必须把这树给我砍了!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妇人胸脯一挺,气势十足。
姜砚秋微蹙眉头,各花入各眼,有些人见着海棠花,觉得它是富贵花,也有些人觉得它是断肠花,不喜欢也不稀奇。
她正要说什么,后方又传来一道声音。
“娘,你又在做什么?”
门口的几人都闻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年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年书生,疾步行来,俊朗的眉宇间带着点焦急之色。
与他同行的还有姜砚珩,以及各自的书童。
妇人一见着自家儿子回来,立即换了一张温婉笑颜,迎了上去,“策儿,你下学回来了啊!”
明明方才还是一身犀利的刺花,南枝简直叹为观止,这位大娘好生会变脸。
少年上前,不赞成地说,“我在巷子口就听见你在胡咧咧,也不怕街坊邻里听了笑话。”
他这话有些夸张了,这边离巷子口还有些距离的,她们说话的声音还不至于传得那么远。
不过附近趴在门缝边偷看的,还是有些人的,这条巷子大多都是读书人,平日里比较安静,难得今日有热闹瞧,可不叫人好奇嘛。
妇人面色不改,“你听错了,娘亲哪能干那样的事,你说是吧?小姑娘。”
一双含了秋波的眸子望向姜砚秋,满是澄澈的真诚。
南枝瞠目结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