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弟弟拿腔作调,装模作样,许伯波勃然大怒,厉声道:“二弟,少在我面前扯淡,你小时候光着屁股转着圈打架,我可没少和你一起挨揍。”
“现在你当上北海郡太守,成为封疆大吏,就想在父亲和我面前拿腔作调,门也没有。”
许仲涛心中起了狂意,将脖子一梗,别过头去,咬牙道:“许仲涛身为北海属臣,只知有君,不知有父。”
“放屁!”
许伯波怒冲冠,须皆炸,想要冲过来教训弟弟,却被许禹拦住。
许禹心中一叹,麾下四子,伯仲叔季,波涛浪涌,唯有二儿子许仲涛最成才。
可他天生反骨,叛逆期极长,最喜欢和自己对着干,本以为在家里熬上几年,随便出仕,当个三公九卿,也就罢了。
没想到他竟然追随一个宗门佃户,远走北海,种田养猪,把许禹气得卧病在床数月,差点一命呜呼,活活气死。
张归元在北海崛起之后,许禹才知晓二儿子许仲涛眼光之毒辣,远胜自己。
心中骄傲无比,却拉不下脸来,此刻见二儿子举手投足之间有了上位者的气质,心中欢喜不已,脸上却面沉如水,满眼平静。
他缓缓起身,开口道:“许太守,十路大军兵讨北海,战争从六月打到十月,战事依旧未平,陛下很担忧,害怕你等守土不利。”
许仲涛不屑道:“太傅大人,我主公想要灭十路逆贼如探囊取物。”
“以我们北海州的军事能力,不到半个月时间,就能击溃十路逆贼。”
许禹心中暗笑,脸上不动声色,诘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击败逆贼,难道是想养寇自重?“
许仲涛刚想反唇相讥,大殿外传来张归元桀骜的声音。
“许太傅言重了,北海乃四战之地,本王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好好练兵,将来更好地为陛下担忧。“
议事殿被轻轻打开,张归元在文武群臣的簇拥下走入大殿,他身穿常服,披着一件狐裘,举手投足之间有鹰视狼顾之相。
他径直走到许禹面前,将许仲涛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气势之盛,压得许伯波垂手而立,不敢目视。
许禹瞳孔微缩,上一次见到张归元时还是雒阳大火。
那时,张归元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没想到几年过去,他身上已经有了帝王之气。
大小两个老狐狸相互行礼,携手揽腕来到上座,许禹上下打量张归元,心中啧啧称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开口道:
“张王爷,我此行前,陛下特意将我叫到宫中,不断叮嘱,陛下很担忧,害怕北海州挡不住十路大军,更害怕你受伤。”
张归元心中万分不信,摆出诚惶诚恐的模样,感激涕零地感谢了灵皇帝的信任。
表情之真挚,情感之自然,看得鲜于丹频频侧目,说到动情之处,还落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万万没想到,我的一念之间,竟然让陛下产生了如此忧虑,我实该死。”
“许太傅放心,我将带领许太傅看遍北海之秘,我一定让你看够北海州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