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丹舒服地躺在车里,笑嘻嘻地说道:“老姜,你身为父母官,为百姓们吃点苦怎么了?不要愁眉苦脸的,一会儿见到沃沮特使,一定要表现出奴才样,越像狗越好。”
姜扶余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坐在马车里欲哭无泪。
受降仪式在城外五里处,很庄重,姜扶余换上官服站在高处,鲜于丹则站在身后,像是伺候的小厮一般。
长白山深处烟尘四起,北沃沮的大军从鲍傅沟方向而来,南(东)沃沮的大军从南沟方向而来。
两路大军谁也不愿意落后,虽然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依旧拼命狂奔,几乎同时到达受降台。
咳咳~
鲜于丹在身后咳嗽了起来,心不在焉的姜扶余面露谄媚,一路小跑迎了上去。
北沃沮和南沃沮的礼兵们紧急列阵,狰狞的目光看向对方,夸张地高抬腿踢着正步,列出了礼乐之阵。
北沃沮的大帅金万景和南沃沮的大帅李少昊并列而出,一阵风般冲来,谁也不肯落后,站到姜扶余的面前。
“两位大帅,风尘仆仆,不如先去用宴。”
金万景摆了摆手,刚想说话,忽然闻到姜扶余身上有一股臭味,见他满脸炉灰,顿时不满道:
“姜县令,受降仪式是十分神圣的?你这样成何体统?”
姜扶余无奈道:“投降沃沮,城中百姓的意见颇大,我今天这样,全是百姓所赐。”
金万景满不在乎地说道:“鹅城的百姓如此,是他们还没有感受到沃沮侯的恩情,投降我们沃沮,今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南沃沮的大帅李少昊厉声大叫道:“明明是投降我们沃沮,你是何人?也敢代表沃沮。”
双方破口大骂,相互推搡,持续几天的紧绷情绪在这一刻崩溃,百年的新仇旧恨翻了出来。
姜扶余正在笑呵呵看热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推了一把,急忙开口道:
“两位大帅,不要争吵了,一会儿的投降书您二位谁去签字?”
“我去!”
“我去!”
金万景和李少昊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掣刀在手,怒目而视。
“哎呦那可不行,我们鹅城只向沃沮正统投降,你们二位谁是沃沮正统?”
这句话鲜于丹教姜扶余说了三天,语气必须要万分绿茶,还要漫不经心,这样才能挑拨双方的情绪。
不愧是先天造反圣体,北境的传奇搅屎棍,鲜于丹对于人性的熟络远胜常人。
姜扶余这句话说完,金万景和李少昊开始争执起来,很快争执变成了推搡,推搡变成了械斗。
一支冷箭从南沃沮人群中射来,正中北沃沮大将金承英的咽喉,金承英的眼睛不甘的瞪圆,抬了抬手,一头栽下。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金万景见自己的心腹爱将被南沃沮人射死,顿时怒不可遏,一声令下,北沃沮大军向南沃沮大军动了冲锋。
李少昊怡然不惧,拔出宝剑,一声令下,南沃沮大军整顿军马,列阵向北沃沮大军冲锋。
两路沃沮大军,在鹅城城前,开启了昏天黑地的大战,打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