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
电子屏幕在啪的一声电流中归于沉寂,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
人群缓缓散去,好像无事生。
郑沁羽踢了踢被折凳拍在地上的秦萧,语气中充满了不忿。
“你就这样做事的?”
“不把人逼死你好像不想罢休吧。”
“我早知道你不是靠着纯粹科研晋升上来的,没想到你玩那么脏。”
“她才几岁?你要是有女儿的话,大概跟她也就一个年纪吧。”
秦萧咬着牙,因为疼痛出几声呜咽,随后挣扎着站起来。
“如果她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也会这样干。”
“呵呵。”郑沁羽冷笑一声,“单身一辈子的家伙就是硬气,难怪你跟春老的女儿表白的时候会被拒绝。”
说起姓春的人,我倒是见过一位,只是不知道跟他们话语中的这位有没有关联,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秦萧没有说话,随后拿起旁边台子上一块白色的手帕,擦了擦自己脑袋上流下来的血。
白色的手帕很快被深红色的血迹浸透。
郑沁羽的确是下了狠手,很难说这一下重击没有私人恩怨的成分在里面。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秦萧这样说着,那张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已经重新恢复了平静,转而又补充道,
“我并不觉得我现在干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甚至说,我的责任就在于此。”
“你记得吗?避难所计划的宗旨有有且仅有二条。”
“第一条是,在非常情况下保留火种,复兴文明。”
“第二条是,保障避难所内幸存者的安全与生活质量。”
“难道周天乐不是这里的一员吗?”郑沁羽冷笑一声,“不记得宗旨的家伙是你才对。”
“我们当时明明就说好了,尊重她的个人意愿,绝不强逼。”
“可你又是在公屏投放那个家伙的大脑,又是在培养皿上挂奖章,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不是潜移默化地在干涉她的想法吗?”
“最无耻的是,你竟然还真就这样直勾勾地走过来,催着她去死。”
“秦萧,你这样做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嗤。”
秦萧冷笑一声,随后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
他的肩膀抽动着,笑声牵动起了伤口,白色的手帕更多的部分被浸泡在黑色的血液之中。
我们和郑沁羽都皱起了眉头。
他的笑声渐渐窒息,随后说道:
“妇人之仁。”
“为什么文明是第一条,生命是第二条?”
“那是因为,在文明面前,牺牲再多的生命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们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是为了“延续”,在这个目标面前,我们可以牺牲大部分人,保留一小部分人,同理,我们也可以根据需要,牺牲一小部分人,而保留大部分人。”
“这是全世界任何一个政府的共识。”
“你……明白吗?”
秦萧看着郑沁羽,眼神中带着嘲笑的意味。
“况且你所谓的不干涉根本就是个伪命题。”
“你知道黑羊效应吗?当“黑羊”受到来自群体的压力,袖手旁观者自以为是白羊,实际上也是站在了屠夫一边。”
郑沁羽咬了咬牙,却没有能够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