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朴英勋恭敬的道。
他以为李先生要说涨价的事。
李先生要被收一半税,估计要涨学生们的学费,但他们家里,也是好不容易挤出一石粮来,哪有多余的钱。
“我后天就离开通州,前往铁州,你若想跟我一起走,后天辰时一刻,到西城门口等我。”
“啊?”朴英勋非常惊讶。
“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明天休息,还有两天时间。”李先生最后淡淡挥了挥手。
朴英勋这才想起来,明天是上十天课,休息一天的时间。
明天不上课,后天就得决定是走是留。
朴英勋被李先生洗脑多年,当然想走,但又舍不得父母和家人。
他闷闷不乐的回到家。
当晚大伯朴志海还请他们家到朴志海家吃饭,两家是邻居,但很少一起吃。
朴大勇也莫名奇妙,结果发现伙食挺好的,朴志海烧了几个好菜,还杀了一只鸡,也不知哪来的。
朴英勋虽然讨厌朴志海,但也很久没吃到这么多好菜,当然不客气。
朴志海还拿了坛酒出来,请朴大勇父子喝。
两父子喝的都有点多,第二天昏昏沉沉睡到很晚才起床。
昨天的小麦没收完,第二天朴大勇起床后,赶紧让儿子去隔壁叫朴志海一起去收小麦。
不料朴英勋过去一看,发现朴志海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不好,他心里一沉,赶紧回来告诉父亲。
朴大勇有点不相信,跑到朴志海家里翻了翻,发现家中很多东西都在,收小麦的工具也在,好像就人不在。
“跑了?难道跑铁州去了”朴大勇一时心情百感交集。
朴志海平时天天骂大宋,一转眼,却是偷偷摸摸跑去大宋了?
他当然知道朴志海为什么要跑,昨天岸边开始筑围,肯定是抢在围栏前跑的。
果不其然,等他们全家到了小麦田里,就听说主家发现昨晚有人渡河逃去铁州了,因为早上过来看到有围栏被推掉,现在开始查人,看是谁跑了。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查到朴志海家。
主家也没说什么,只问朴大勇,朴志家的七亩田,以后由你来种如何?
朴大勇不知说什么好,他家就他和儿子朴英勋两个重要劳力,原本种八亩也很辛苦,再种七亩,会变的更累。
但主家这田总要有种,而且朴志海跑了之后,他还要交邻里税。
“特娘的。”儿子朴英勋破口大骂起来,凭空让他们家多了份税。
朴大勇看看三个子女,长子也算成年了,次子才十二岁,幼女八岁。
要是往前十五年,他也敢涉河过铁州,但眼下这些年幼的孩子怎么过?太危险了。
他默默的不说话,收割着小麦。
“爹。”朴英勋来到他身前,低声道:“我们也走吧。”
朴大勇猛的抬头,没想到儿子会说这种话。
他犹豫了片刻,咬牙道:“这是咱们的国,这是咱们的家。”
“国不爱民,民自迁之。”朴英勋狞声道。
“嘘,你别说,小声点。”
朴英勋却不管,又道:“这是崔怡父子的国,哪是我们的国?”
你的国??高看你自己了,爹,你不过是高丽国的一个下户而已。
在崔怡眼中如蝼蚁一样的底层。
朴大勇沉默了。
两父子沉默了片刻,朴大勇终于叹道:“朴志海先跑了,我们就难跑了,最近肯定加派巡逻。”
“我有办法,你等我。”朴英勋跑回城里,找到老师李先生。
李先生是以做生意的名义去铁州,这个目前通州是不管的。
当然,他需要有以前做生意的纪录,且有通行证,回来还得交税。
高丽现在和大宋全方位合作,有生意来往,朝廷不可能限制人,不让所有人出城。
李先生犹豫了下,点头同意。
();() 第二天一大早,朴大勇带着全家来到李先生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