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铸脸色肃然:“莫记室一位族叔去世。”
“哦。”赵与芮立刻道:“全管家。”
“在。”全保长上前。
“你派人送一百贯钱到莫记室家中,再带些奠品,让他安心处理家务,节哀顺变。”
“是,沂王。”
余铸脸色微微动容,似有感动。
但全保长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莫泽匆匆回到王府。
他跟着全保长来到后院,就见沂王穿着常服,带着十几个少年,正在玩蹴鞠,不过这蹴鞠是他以前没有见过的,好像规则不一样,双方在你来我往,踢的不宜乐呼。
沂王踢的满头大汗,场中跟着跑的有十几个,边上还有二十几个少年在看,不时欢呼。
最近魏王府少年越来越多,沂王又招了几十个,还把沂王府附近又买了两个大院,据说其中一家开始不肯卖,沂王请了皇城司和什么人出面,威逼利诱下,才买到手。
当时魏了翁等人知道还劝说沂王,勿扰百姓。
但沂王说,那家也不是普通百姓,是个六品的官员,不识抬举,本王买他房产,他敢不卖?
这事还传到丞相史弥远那边,史相听到微笑摇头,却什么也没说。
沂王这么搞,名声只会越来越差啊,莫泽想着心事站在边上,不多时,赵与芮好像看到他来了,便挥挥手,走了过来。
“拜见沂王。”莫泽赶紧道:“下官家中有事,还请沂王见谅。”
“莫记室不用这么急回来,也不是什么急事,走,回去说。”赵与芮走到一半,回头叫道:“你们基本功太差了,继续练。”
“喏。”身后一阵叫声。
莫泽知道他们又要练基本功了,什么立正稍息,非常无聊。
他跟着满头大汗的赵与芮回到勤德殿。
小桃端了两杯茶上来,赵与芮请他坐下,想了想后,突然道:“上次我们去秦卓家拿回欠款后,他又主动找上门,要与本王合作做生意。”
莫泽脸色微变,这秦卓可是丞相史弥远死敌韩侘胄的人。
钟友接着道:“我姐突然和我谈到沂王。”
“。。”赵与芮一脸无辜样,然后道:“我与钟夫人,也只才见过几次面,说的话还不到五句呢。”
但钟友在和他说话时,一直打量他神色,他同样在打量钟友神色,两人似乎都想现点什么。
赵与芮不确定钟夫人有乱说什么,但钟友,可能在怀疑什么。
这个钟友,也不像是蠢人。
之前赵与芮觉得他蠢,现在多次接触以来,现也不是很蠢。
钟友看不出赵与芮的破绽,终于道:“这次我姐让我来,主要是想请沂王帮个忙?”
“伱说。”赵与芮客气道:“你我现在尤若兄弟,都是自家人,好说好说。”
钟友便道,先皇有个妃子,叫小张夫人,她原本有个亲姐姐叫大张夫人,都是光宗的妃子,大张夫人去年病逝,小张夫人独守深宫,开始思念家乡,就想离宫回家。
但大宋没有后妃离宫的先例,怕官家不同意,小张夫人求到钟夫人,钟夫人认为沂王最近更得宠,如果沂王愿意在官家面前说这件事,官家多半会同意,开个先例。
赵与芮听罢都没有犹豫,沉声道:“皇室女眷也有七情六欲,岂有孤老深宫的道理,这件事交给我,陛下仁厚,定不会为难先皇妃子们。”
钟友眼睛一亮,表情有点震惊的看了下赵与芮,片刻后又道:“这是大宋皇室以前从没有的过的事,此举有损皇室威严和声誉,朝中定有顽固大臣强烈反对,沂王不怕被人弹劾吗?”
赵与芮不动声色:“你我尤如兄弟,我岂有怕的道理。”
钟友笑了,明知道赵与芮在说场面话,但还是笑了。
他犹豫了下,一改往日冲动和跋扈的形象,弯腰抱拳:“希望这是沂王的真心话。”
“此事若成,我姐姐和我,一定永不相忘。”
钟友走后,赵与芮陷入了沉思,为啥钟夫人要请他帮忙做这件事?
突然。
他想到钟夫人当天和他说的话,只有赵与芮成为大宋皇帝之后,才可以帮她。
特吗的,“钟夫人想离宫?”赵与芮又惊又喜,好像现了天大的秘密。
如果宁宗能让小张夫人离宫,大宋开了先河,将来赵与芮当了皇帝,必然也可以让钟夫人离宫。
但钟夫人这种事,应该找赵竑更有把握?除非,钟夫人认为赵竑当不了皇帝,或者,认为赵竑不会答应?
如果这是真的,这件事只要他好好帮小张夫人,钟夫人,必然会站在他这边?
宁宗和杨皇后对赵与芮有好感,史弥远支持赵与芮,如果再有钟夫人支持,赵与芮突然感觉秦卓说的没错,自己离梦想的那步,越来越近了?
此时赵与芮的脑子飞快运转,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只要这次帮了小张夫人,按钟夫人和他的约定,明年先帮他判地方。
史弥远不想他判地方,所以这件事必须求助钟夫人。
按宋制,宗室判到地方之后,会成为当地军政一把手,集大权于一身。
而京师内,史弥远和钟夫人定然会拖住宁宗,不让赵竑成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