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哥睁开眼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呆愣愣的看着头顶天花板,记忆断片,手中没有笔记,大脑极运转,此时他忽然感受到尾巴异样的触感。
鲛人形态未收,解雨臣半蹲着身子,摸着他残缺的鱼尾,张海哥坐起身就见到小花红着眼,要哭不哭的模样。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小花立即收起那悲伤的情绪,揉着青年的尾巴“没做什么,还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撒谎。”解雨臣低垂着眼,看不清神色“明明很疼……每时每刻,都在疼吧。”
“你这是在心疼我?既然这么心疼,那就帮我了结这一切,我就不疼了。”张海哥撑着身体,鲛人形态头是长的,散在身体两侧,他垂眼,嘴角带笑说着这些令人心碎的话。
“霍无恙!”
“叫我张海哥。”
解雨臣双眸红,严肃的盯着他看“我会想办法,我不会让你死。”
“哦。”张海哥敷衍的应了,他神色疲惫,望向窗外“齐先生,去哪了?”
提到这个名字,解雨臣压抑的怒意再次涌上来“他都那样对你,你……”
“解家主,这是我的事。”
只是一个称呼,就立即拉远了两人的距离,解雨臣不想这样,可他没有办法,沉默许久,他站起身,道:“他在外面。”
在张海哥昏迷的期间,黑瞎子回来了,解雨臣见到他,就控制不住戾气,直接揍了过去。
这一拳使了全力,黑瞎子堪堪稳住身形,脸上笑意变淡,正要打回去,解雨臣冷声开口:“黑瞎子,他那么喜欢你,而你又是怎么对他的?”
“差一点,他就要死了,而你呢,你tm在哪呢?!”
黑瞎子顿住,那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你说什么?”
解雨臣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抓着黑瞎子的衣领,放出狠话“我以为你能照顾好,可现在……我收回这个想法,你既然这么不在意,不好好爱护他,那我不管怎样,都会从你身边把他抢回来。”
“你试试。”黑瞎子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语气也低沉了许多。
“好啊,我试试。”解雨臣从来没在怕的,他只要想做,就必须做到。
站在门外的黑瞎子盯着手中的粉色玫瑰,其实他想买的是红色的,可不知道怎么花店里只有粉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再坚持,买下粉色的。
看着花渐渐出神,解雨臣推开门,他抬眼,两人视线交汇,空气中火药味儿霎时弥漫开来。
年轻的家主嗤笑一声“他醒了,找你呢。”
黑瞎子收回视线,大步朝房门走去,在两人擦肩而过时,解雨臣开口:“别忘了,我说的话。”
他脚步一顿,看了眼解雨臣,没说话。
大门嘭的一声关紧,解雨臣挑眉,抬头看向太阳,眸中没有半分笑意。
张海哥坐在轮椅上,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人形,正低头记录着什么,听到动静,青年懒散的朝他看去。
“去哪了?”
“接了个活儿。”
笔墨在末尾处停留晕染,青年淡声道:“我赚得钱,不够你花?”
“不关乎钱。”
“原因。”
黑瞎子沉默片刻,他从背后伸出手,掏出了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抬脚走过去,插在了花瓶上,放在青年手边。
“昨晚的事……对”不起。
张海哥怔怔盯着这束花,皱了皱眉“焦老板不可信,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黑瞎子看向他,神情有些诧异,这柔柔弱弱的青年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黑爷,你是不是觉得我除了这张脸还有这身体,就什么都没有了?有我在的一天,所有风吹草动我都会知晓,你以为您老人家能瞒得住我?蠢。”
张海哥怼人时,完全不留情面。
黑瞎子一时间无话可说。
“还有,花扔了,我不喜欢。”
这是真生气了。
他收起笑,伸手就拿起花瓶准备扔掉,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的手腕,对上张海哥复杂的眼神,他愣了愣。
“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黑瞎子避开他的视线“不是说不喜欢,我去扔了。”
张海哥闻言,缓缓松了手,在离开的前一刻,青年忽然吐了口血,染红了粉色。
“你看,这样,他就是红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