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宁知微这个刺头,定远侯的所作所为更是在皇上雷区蹦达。
定远侯用一个凤凰楼将太后,大皇子,太子和明郡王联结起来,左右逢源,端的是狼子野心。
皇上最忌讳两点,一,结党营私,二,挑拨皇家父子兄弟关系,尽管皇室亲情淡薄如纸。
这两点定远侯都犯了。
偏偏,定远侯还站出来为女儿叫屈,「断然没有这样的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都不敢见血……」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敢大晚上出城,跟三教九流待在一起。」
这话诛心了,定远侯又气又急,皇上为什麽忽然冲姝儿发难?他之前还有意让姝儿嫁进皇家啊。
「那是为了劝宁知微,她们姐妹情深……」
这一套说辞只能骗骗普通百姓,在场的老狐狸们直翻白眼。
皇上挑了挑眉,忽然意味深长的笑道,「姐妹情深?行,那将凤凰楼给宁知微当嫁妆吧。」
皇上的疑心病一发作,一阵嘎嘎乱杀,谁都挡不住。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下来,定远侯脸色发青,家里的开销全指着凤凰楼呢。
「皇上,不是臣小气,而是,这凤凰楼……是贵妃娘娘喜欢的……」
他不敢当着众臣的面说出真相,那会被众臣弹劾,贵妃娘娘的地位将不保。
不等他吞吞吐吐说完,皇上就打断道,「朕会跟贵妃说的。」
「可……」定远侯要疯了,凤凰楼背后有多家入股,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皇上神色一冷,「还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隐情?」
看着帝王冷峻的面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定远侯打了个冷战,忽然意识到了什麽。
「不不不,没有,绝对没有,等宁知微出嫁时,臣就将凤凰楼送她当嫁妆。」
这话说的好听,但,全是陷阱。
宁知微要守孝,三年内不会嫁人,等三年后黄花菜都凉了,世事多变。
皇上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一股怒火涌了上来,在他面前耍心眼,身为臣子的忠心呢?
更加深了他藉机敲打各方势力,小惩大诫的心思。
「那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待她及笄之日送她,朕要为静宁县主在宫中大办及笄宴,四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出席。」
「传朕口谕,及笄宴由贵妃娘娘亲自操办。」
在场官员面面相觑,这是想干什麽?
定远侯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受刺激,身体摇摇欲坠。
大皇子咬了咬牙,站出来,「父亲,儿臣觉得这事不妥……」
「滚。」一个茶杯砸过来,大皇子不敢躲,砸中他的眉眼,顿时血流不止。
太子见状,不寒而栗,缩回脚步。
这一消息,让宫里宫外都炸锅了。
一下朝,宫中太监就到了宁知微下榻的同福客栈,就在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北镇抚司对面。
一听皇上的口谕,宁知微整个人蒙逼了,「啥?宫中为我大办及笄宴?开玩笑的吧?」
小太监板着脸,心里吐槽,这条街恶名远扬,别人都不敢进来,只有静宁县主敢住在这里。
「这是金口玉言,断无更改的可能,做好准备吧。」
宁知微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多谢公公特意跑一趟,这是无色无味的跌打药,你拿回去试试。」
她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递过去。
她的鼻子很灵,闻到公公身上的伤药味道,虽然很淡,但依旧有点呛鼻。
小太监愣了一下,面色稍霁,真心诚意的拱了拱手,「谢县主。」
皇宫是最繁华的地方,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像他这种小人物最害怕的是生病受伤,因为,他们没资格看太医,也不能出来找大夫,只能靠硬撑。
像无色无味的伤药是最金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