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音脸色苍白的笑了笑,“真是苦了你了。”
“这些年,小姐心里才苦。”见沈芷音容色苍白,面露凄楚,繁枝心疼过后,不禁埋怨起来,“当年,明明就是二小姐犯错,连累小姐没了好姻缘,如今她自个儿倒是攀得高枝,做那东宫侧妃去了,却不愿为您在太子殿下面前分说求情几句,非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沈芷音眸色幽幽,忽然又道,“繁枝,你说,二姐姐明明都容貌损毁,还是二嫁之身,为什么还能嫁得太子呢?”
繁枝不太明白为何沈芷音问这个,犹豫道,“这……奴婢也不知。”
沈芷音却忽地一笑,“大抵人与人之间,从生下来就是不同的吧。就像我的姨娘,是嫡母的婢女,就连我从小都要被姨娘耳提面命,将二姐姐当做主子一样尊敬,从前京城里人人都只知道永安侯府有个如珠如宝的嫡女,名叫沈骊珠,何人识得我沈芷音?”
沈芷音嘴角牵起浅浅自嘲的弧度,“但,我不认命,二姐姐跟着琉璃夫人学艺,她擅琴,我就求得琉璃夫人研习调香。”
“后来,她殿前获罪,我以为二姐姐永无出头之日了,但没想到如今又落得这样的境地——”
“她回来了,成了太子侧妃,我却得靠她乞怜,才能与安国公和离。便是和离后,也只是个弃妇,而她依旧高高在上。”
“上天,从来不公。”
沈芷音语气凉凉袅袅,眉目漠然。
繁枝心里酸楚,低低安慰道∶“小姐莫要这样想,二小姐再嫁都能做得皇妃,小姐您和离后,未必不能觅得良人……”
“是,你说得没错。”沈芷音抬起尖白的下颌,眼底蕴藏着明艳如火的野心,“二姐姐能的,我也能。”
…
安国公府昨夜死了个婢女的事儿,在偌大的京城里暂且掀不起什么风浪。
东宫。
哪怕有太子的手令,可出入宫中,沈骊珠也没有恃宠而骄到日日出宫门。
今个儿她待在青鸾殿,哪里也不准备去。
宫里藏书不少,医书尤甚,朱弦去找来几本给骊珠,便能消磨大半时光。
没想到怀玉公主会来找她。
“侧妃嫂嫂。”一见面,怀玉公主弯起眉眼,亲热的唤她,甚至给她见了礼。
这是颇受圣宠的公主,沈骊珠连忙将她扶起,道,“当不得公主此礼,不知公主找我是有何事?”
“原本嫂嫂跟太子皇兄新婚第二日,阿浓就应当来拜见的,只是嫂嫂却似乎很忙呢,直到今日才得空。”怀玉公主意在指几日前,她被太子带出宫的事,眸光和语气都略有打趣狭促之意。
沈骊珠抿了抿唇,“公主……”
怀玉公主眨了眨眼,道∶“嫂嫂唤我阿浓,或者怀玉就成,公主公主的喊,反倒生分了。”
怀玉公主闺名,李绮浓。
沈骊珠改口,“好,怀玉。”
又问起她来何事。
因为骊珠和这位公主此前并无交情。她离京时,公主并未及笄,年龄还小。
怀玉公主却忽然道,“嫂嫂喜欢狸奴吗?”
“嗯?”沈骊珠微怔。
然后,她被怀玉公主拉着去了她的绮罗殿。
公主殿里,养着数只毛色雪白漂亮的狸奴。
怀玉公主给骊珠介绍,“这只叫雪融,那只叫茉莉,还有……”
“这些都是皇兄当年送我的那只狸奴生的后代。”
“只是,皇兄将他养的狸奴送了我之后,就再也没见他养过了。”
沈骊珠抚着那只名叫茉莉的狸奴,略微惊讶道,“太子殿下他……还养过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