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后,刘奋进决定带苏灿再去西街逛逛,提前到潘家占位置。
“虽然经常有人来请仙儿搬杆子,但每次去看的人还是特别多,很多人相信只要瞧得多了,就容易被仙家看重,很可能下一个出马的就是自己。”边走着,刘奋进边和苏灿说道。
“那你看得多吗?”苏灿问。
“从小就看,但我可能还差点机缘,每次看完都没什么感悟,相当于看了场热闹。”刘奋进说着竟还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以掩饰尴尬。
“那你继续努力。”苏灿十分不走心地安慰道。
“有些东西不是努力就一定有结果的。”苏灿原本是随口一句,谁料刘奋进竟说出了这么一句富有哲理的话。
“哦?你这是放弃出马了?”苏灿来了兴致。
“我的目标又不是出马,有什么放弃不放弃的?”
苏灿这下更好奇了,刘奋进不是一直倍加推崇出马成仙的吗,如今怎么会有了这样的回答。
“你这么多年留在寨子修什么呢?”
“修‘场’啊!”刘奋进回答得理直气壮,“之前和你说过的,修出‘场’我的人生才能算是圆满,多少人终其一生都在修‘场’,却没能摸到门槛,好在我还年轻,机会还有很多。”
“既如此,那还看出马做什么?”经刘奋进提起,苏灿才想起之前在他口中听到的那个虚无缥缈的词,却不知这个‘场’与出马又有什么关系。
“出马也是修出‘场’的一种方式,通俗来讲,我们所说的修出‘场’就是已经超脱了普通人,拥有正常人没有的能力了,出马后有了与仙家沟通的能力,当然也就不是普通人了。”
“哦,不是正常人就修出‘场’了呗。”苏灿总结。
刘奋进被这话一噎,面色复杂地看向苏灿:
“你怎么重点抓得这么奇怪,是我说错了,拥有‘一般人’没有的能力,‘一般人’,不是‘正常人’普通老百姓,懂了吗,就像是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了特异功能一般,只不过这个特异功能表现的方式可能各不相同。”
听了刘奋进的话,苏灿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摸刘奋进的额头,这人莫不是发烧了,怎么还开始说上胡话了,还‘特异功能’,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可手臂抬到一半,想起刘奋进那抵触与自己肢体接触的模样,又放弃了,算了,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自己听着当一乐就是了。
二人到达潘家时,院子四周已经站满了人。这中间还有了一个插曲,路上又遇到了上次来西街时见过的黑花母猪,为此苏灿强烈要求绕道,结果绕了半晌,直至母猪一摆一扭地走进潘家院里的猪圈,两人才进了潘家。
这是一个四方的庭院,收拾得很干净,能看出主人的用心。此时院子正中央立着一张供桌,桌上摆着果品和点心,还有一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供桌当中放着一只大香炉,里面没有燃香。
“潘家二儿媳妇做红烧肉也是一绝,可惜她早早就不在食堂工作了,一心在家辅导潘明阳功课。”刘奋进见苏灿望着供桌小声说,说着还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我没看红烧肉。”苏灿道。
“不必解释,都明白。”刘奋进目光依旧盯着供桌,并未离开,语气却是一副不必掩饰,我都懂的样子。
我看是你想吃红烧肉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不承认,竟然还往自己身上甩锅,苏灿不由得嫌弃地向一旁移了半步。
两人说话间,从屋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中端了一碗水,放在供桌上就退后站到了一旁。女人之后又一前一后走出两个男人,前面那人五十岁上下,头上带着彩色毛线编织而成的两角帽子,身上穿着彩色麻布薄衫,腰间系着一根串着多个铃铛的长绳,腰间铃铛在那人行动间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后面那人要年轻一些,衣着与前面人相似,但没戴帽子,手里抓着一只一臂宽的锅盖似的东西。
“那女人就是潘家二儿媳妇。”刘奋进小声和苏灿介绍,又悄悄指了指那两个男人,“前面的那个是大神,一会儿就是他来请仙儿,后面的是帮兵,负责与仙家沟通。”
“大神的穿着挺奇怪啊,这帽子和衣服也不是一季啊!”苏灿低声回道。
“仙家的事儿你别乱评价,他们每次都是这身行头,这是有讲究的,你别瞎说话,好好看着就成。”刘奋进闻言立即斥道,随即还小心地四下打量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他俩的对话,才收回视线,不赞同地看向苏灿。
“我就是寻思这一身儿,夏天捂一脑门儿汗,冬天得冻得直哆嗦,没一个季节舒服的,挺心疼仙家的!”
“仙家用得着你心疼,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还不快闭嘴!”刘奋进显然是真的急了,语气中都带了几分怒气。
“好好好,我闭嘴。”见人真的动怒,苏灿抬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刘奋进这才放松下来,将视线又转向院子中央。
“那大神就是你们少主他爸?”看了一会儿,苏灿又忍不住开口。
“哪能啊,那是王舅老爷,常叔都好些年不出山了。”刘奋进回道,随后又警惕地看向苏灿,“你又想说什么?祖宗,这场合我都不敢乱开口,求你嘴下留情啊!”
“放心,我不乱说,寨子里还有其他人出马?”苏灿继续问。
“有几个,他们最初是得了病,多年都治不好,没办法才去请大神,后来就得了仙儿了。”刘奋进见苏灿没有继续捣乱,就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了出来。
“这是要开始了吧,潘明阳呢?”苏灿点点头,随后环顾了一周,没有看到有小孩子在场。
“潘明阳在锦县上中学,今天又不是周末,当然是在学校。”
“他不是生病了吗?现在还坚持上学家里人能放心?”苏灿诧异。
“他爸在锦县陪着呢。”刘奋进回道。
“要治病的人不需要在场吗?”苏灿示意了一下院子中央。
“仙家大多是随和的,有他家里人在场就行,没那么多要求。”刘奋进指了指供桌旁的女人。
苏灿扶额,病人都不在场,请仙儿请得也太草率了,这家人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
苏灿还想继续再问,这时,院中央传来一声吆喝,仪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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