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晓,白鳄城上空长久笼罩的火山灰霾渐渐散去,那座肆虐了一夜的火山,终于沉寂于黎明的寂静之中。
安普洛斯的陨落,如同巨树倾倒,让河马兽人的阵营瞬间失去了它的灵魂支柱。
即便是那些身披重甲的水兽战士,也在领袖消逝的阴影下,战意全消,眼中闪烁的不再是狂热与斗志。
残余的士兵,如同潮水退去后搁浅的鱼儿,无助而彷徨,它们深知,继续抵抗已是无望,唯有撤退,方能保全一线生机。
于是,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白鳄湖水道,踏上了归途。
这条水道,宛如一条隐秘的脉络,连接着遥远的尼罗江支流,而支流的彼岸,则是磨罗帝国广袤无垠的东部行省,那里,或许能成为它们最后的避风港。
这场残酷的战争之中,蜥人部队亦是元气大伤,燃烧者战团的勇士们伤亡已过半数,第二建造工兵战旅几乎步入了全军覆没的悲壮之境。
至于第二、三重装步兵战旅,其引以为傲的无畏机甲,竟折损百余之众,至于战士们的伤亡数目,尚未来得及详细统计,便已是一片沉重与哀伤。
“主人,数据出来了”
无码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那烈焰之心的恐怖爆炸至今仍令它心有余悸。
“烈焰之心全面爆的能量,实在太过惊人,即便是亚德的动力甲,也无法将其完全压制,这才引了又一次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梅地亚之中,陈明静静地听着无码的汇报,手中紧握的冰水杯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轻轻一口,冰冷的水流滑过喉咙,久久才吐出一句。
“即便是真金铸就的意志,也难以抵挡那熊熊烈焰的无情吞噬。”
亚德的忠诚,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这一点,无人能及,亦无需多言。
“既已至此,我们绝不能令亚德的英勇献身化为虚无。”
话语间,决然之色尽显。
“传令下去,命库罗统率全数蜥人战士,目标直指白鳄城,舍弃南部行省的广袤领地,转而筹划对东部的凌厉攻势,务必精准打击,削弱敌方的补给与再生能力,依时间推算,敌方精锐此刻应已抵达埃美柯斯,我们正可借此良机,避其锋芒,以智取胜。”
无码焦急地言道:“然而,主人此番布局,岂不是将北方军团的后路坦然暴露?倘若敌人西部的兵力趁虚而入,悄然偷袭我军后方,我等岂不陷入前后夹击的绝境?”
陈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从容不迫地道:“无须忧虑,无码,难道你忘了我们还有水晶树狼这支奇兵,作为隐匿的后援吗?”
“是,主人,属下疏忽了。”
在北方军团那庄严而沉静的大本营内,库罗军团长览毕自白鳄城飞传而至的战报,双眉紧锁,手中的纸张不堪重负,被缓缓揉捏成一团,掷于案头。
“亚德,何故违逆我的命令……”
它的声音低沉而蕴含着愤怒,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随即身形一震,赫然站起,那双锐利的眼眸穿透了窗棂,直视着无垠的远方。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凝重,一名通讯兵满头大汗,几乎是撞开了门扉,手中紧握一封密封严密的加密信件,神色紧张至极。
“库罗大人,紧急消息!源自梅地亚!”
通讯兵的声音因紧张而略显颤抖,却清晰地传递出信息的紧迫性,让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又紧绷了几分。
库罗猛地一把抓过信件,目光如梭,迅在字里行间穿梭,脸色随之愈阴沉。
信中,陈明不仅详细铺陈了对东部行省雷霆万钧般的进攻蓝图,还提及了对亚德非凡功绩的隆重表彰。
在那场震撼人心的白鳄城战役中,亚德以无畏之姿,击杀安普洛斯——那位被誉为帝国之墙的巨兽。
正因如此,陈明慷慨地将“破城者”这一荣耀非凡的称号赐予了亚德,以示对其英勇无畏的最高赞誉。
此外,信中亦简短却庄重地安排了后续事宜,嘱咐务必妥善回收亚德的遗体,将其护送回梅地亚,以示对其一生功绩的尊重与缅怀。
库罗紧攥着那封沉甸甸的信件,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了不自然的苍白,仿佛每一个细微的颤动都透露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主上,那位高高在上的存在,竟已洞悉了这一切?难道说,派遣亚德投入战斗,正是出自主上的直接旨意?
提及“回收遗体”,一个更为惊人的念头在它脑海中盘旋——难不成主上意图让那逝去的存在重归尘世?
库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唯有它心中的思绪在汹涌澎湃。片刻之后,它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它迅召集了所有战旅的指挥官,所以指挥官都汇聚在大营之中此刻都静静地待着它的指示。
在一片肃穆之中,库罗宣布了一个既大胆又明确的计划。
指挥官们听后,没有丝毫犹豫,立即行动起来,在库罗的命令下,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南部行省的领地,转而向白鳄城进。
当库罗穿上的动力甲,与座天使战团并肩,自那宏伟的大本营振翅而出,如同一道划破天际的闪电,急奔向白鳄城。
历经一日一夜,无休止地穿越云霄,库罗的视线终于触及了那座依旧被缕缕黑烟缭绕、满目疮痍的城池。
四翼洁白如雪,不染尘埃,缓缓收敛于背后,而那泛着柔和白光的动力铠甲,宛如天界使者般,自高空优雅降临,稳稳落在蜥人士兵的营地中央
这一刻,战火的喧嚣仿佛都为之静默,只为迎接这位从天而降的大人
此刻,营地中央临时搭建的指挥所内,汇聚了第二、三重装步兵战旅的指挥官,以及燃烧者战团那位威严的副团长,它们共同构成了此刻的决策核心。
当库罗的身影步入这片区域,宛如一阵无形的风暴掠过,众人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以最诚挚的姿态表达着对这位指挥官的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