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了好久好久确认他不再继续主动提供信息了才开口。
“羊羊的角se是虚构的是什么意思。我没记错的话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他应该拥有的是你的dna编码。如果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的话。”
“你把我忘记了,但是你其实可以想起我的。至少你应该能想出我的名字。我和鹿狮为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关系,这一点是移植的真实世界的设定。”
“武城杨。”她的确想出来了,只要一句话的提示她就能解开无耻的谎言。
她每次都恰好错过见面,且据说一定会出席他们的婚礼的武城杨。
胡栗子陷入了情绪崩溃之中,面部表情完全被情绪接管,她在大哭,年轻的皮和骨在不可控制地大哭。
真相的钥匙从来就只有三个字。
鹿狮为最好的朋友武城杨,胡栗子听过很多次他的名字,这不是一个应该从来都不被想起的名字。
尽管从未见过本人和相片,鹿狮为最好的朋友武城杨,鹿狮为回国一定会见一面的朋友武城杨。曾经甚至有过鹿狮为在武城杨家里和她视频的情况,她甚至可能听过他的声音。但他从不露面于镜头前,胡栗子也从未要求。
她竟然信了一辈子,有人没有姓式就叫羊羊。
她想大笑自己被耍的团团转,但是嘴角实在牵不起来,扶着额头很是痛苦,b她要si的时候还痛苦。
他披着三十岁的羊羊的皮,她披着三十岁胡栗子的皮。其实他们才见过,在他的“游戏”里,用苍老的身t卖力扮演正在告别的角se。
胡栗子:“拜托你告诉我,我现在醒来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世界吗?”
武城杨:“这个世界的确是你来到我的世界之前所在的世界,是承载了你和我三十年记忆的世界。”
他们亲身证明了人类大脑的记忆容量非常巨大,她几乎像在脑子里塞了一个宇宙。胡栗子随意提取了她在“异”世界里的几段记忆,发现她记得所有的细节,同时她学过的知识她也清晰的记得。这应该也是因为漫长一生实际上只是她的大脑活动了几个小时,她还并没有开始随时间遗忘。
胡栗子:“我是怎么到这里的。我记得来异世界的之前我只是在一个平常的晚上睡着了。”
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过了几十年还会记得在旧世界的保留记忆。原来全是几个小时前的事。
武城杨:“鹿狮为送你来的,我对他讲我能够帮助解决你的困境,只要带你来我这里一天,但必须事先对你保留全部的过程。”
胡栗子:“他可真信任你啊。”
胡栗子现在真的感觉好累,她严苛日程的生活从未让她这样累过,她累到不想继续开口,她累到想要回到她的病床上。荒谬到极致反映在人的身上就剩下疲惫。
亲手将她送入羊口。他们的友谊让她发笑。站在上帝视角回看过去,刚到异世界的时候,羊羊就像是掌着方向盘拼命往水g0u拐的黑车司机。好笑的是就这样一趟黑车,她还要赶着上,怕晚一点招手,车过站了。
“我们要怎么办。”武城杨还是决定在此时此刻问出口。
他在游戏里可以是神,掌有控制权,但他从来不能控制真实的世界。他将控制权交还给胡栗子,以自我欺骗自己还没有丢掉全部的普世道德。
真是不称职的编剧,到写结局的时候了又要把烂摊子甩给别人。
“你做游戏的时候难道没有设想好我们的结局吗?”
“没有。”
“还能怎么办?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从此再也不要见面了。像做梦一样,随时我们都有可能忘记。”
“也许真的会忘记,你和我是第一批t验者,我并不知道脱出世界之后,原来的记忆会在什么时候丢失。但我还是该提醒你,这和梦不太一样,你不会彻底忘记全部的故事。”
武城杨达成了自己设定的目标,改写了自己和胡栗子的故事,同时作为创造者近距离地观赏了自己的创造物。撇开营造谎言而丢失的道德感,他也获得了不可被别人感知到的巨大满足感。既然作弊了,就要接受所有的惩罚机制,这是真实世界的游戏规则。
他是创造者,也是施害者,但他同样出演了自己整整80年,消耗了和胡栗子一样多的情感在往日,甚至更多。胡栗子与羊羊相ai80年,武城杨的单恋持续了一百多年。他此时此刻也好累好累,累到控制不了流泪。泪珠滚下来,像是雨水浇透了他的皮囊。
“我从没见过你哭羊羊,这也是你给自己加的设定么。”
胡栗子第一时刻竟然想要t1an一下他的眼泪,该si的信息素tye,该si的谎言酿出来的习惯x神经回路。
武城杨快速地摇摇头,拿手心盖住眼睛,他受不了分别时刻还要在她面前丢脸。
胡栗子的手机就在床头柜上,里面联通的才算是真实的记忆,她需要调动大脑立刻区分出最近八十年的虚假与最初三十年的真实。
虽然是远远过时于“异世界”的手机外形,她握在手里却格外的安心。她莫名害怕去靠近武城杨的身t,仿佛他的身t是黑洞,一旦靠近就将再次将她卷入随便哪个世界。她害怕他,她不敢靠近他。
他被孤立在那里无声地流泪,泪水彻底洗掉了羊羊的面目,从来没有什么羊羊,从来只有武城杨。
胡栗子自己的眼睛也正在发酸几乎马上要哭出来。
尽管信息素在现实里还未被捕捉到,但其作为人类释放的潜在物质影响却已被证明,b如亲密伴侣的眼泪的确能对彼此产生特殊的影响。相b起来,这样的规则真是朴素,朴素到拿它说谎加工也不会获得任何好处。
她狠下心来立刻离开。
“胡栗子。”武城杨带着哽咽声叫她。她的脚步不停,不敢回头。
“谢谢你来玩我的游戏。”这是他一直最想对她说的一句话。